第863章 前往东域,这是上了贼船了-《校花女神从无绯闻,直到他出山》

  此时此刻,神剑门主峰广场上,三艘如山岳般巍峨的飞行战舰悬浮半空,舰体上深奥的符文流转不息,不由得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空间波动与磅礴的威压。

  广场之上可谓是人声鼎沸,无数弟子抬头仰望着这壮阔景象,眼中无疑是充满了敬畏与向往,饶是陆长生见惯了大风大浪,看到这等场面心中也不免泛起一丝波澜。

  “仅仅只是一次外域招新,便动用此等足以横渡星海,征伐位面的战争堡垒船舰……神剑门底蕴之深厚,无愧于亚特兰蒂斯位面世界七大宗之一!”

  陆长生暗自感慨,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波,当下带着苏婉儿与冷清秋,迎着无数道或好奇探究,或是隐含敌意的目光,踏上了那艘悬挂着重剑峰神徽,也是最为庞大的东域主舰。

  只见舰体入口处,杨破岳、慕千雪、雷钧三人就如同三座不可逾越的山峰,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。

  而当陆长生登舰时,雷钧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,眼神就如同淬毒的冰锥,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敌意,随即漠然移开视线。

  至于那慕千雪更是连眼皮都未抬一下,她静立如冰雕玉琢的神女,周身萦绕着拒人千里的缥缈寒气,仿佛陆长生一行只是拂过她裙角的尘埃,不值一顾。

  “哈哈……陆长老终于登船,欢迎欢迎!”

  随着一声蕴含刻意营造出来的豪迈大笑声突兀响起,重剑峰副峰主杨破岳迎了上来,看起来无比亲热地拱手说道:“这一路去往东域,路途遥远星空凶险,护卫门下弟子周全的重任,大半可就落在陆长老的肩上了,本座主理招新杂务已是分身乏术,还望陆长老辛苦担待啊!”

  说话之时他笑容满面,但那双眼睛深处却没有半分温度,只有一种狩猎者打量陷阱猎物的冰冷算计。

  陆长生停下脚步,同样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,拱手回礼,语气平稳如常说道:“杨团长过誉了。既是宗门任务,陆某自当竭尽所能,不敢稍怠。何来辛苦一说?”

  杨破岳大手一挥,笑声更响,仿佛发自肺腑的赞叹说道:“陆长老何必自谦!近日宗门上下,谁人不知陆长老罗森一战之威名,更是在宗门武斗台上大显神威?陆长老之修为战威,实乃比肩大帝!就连陈云飞那等准圣子都是你手下败将,甚至险些命丧你手,有你这样一座真神坐镇,我东域使团此行,弟子们的安危可说高枕无忧了!”

  他声音洪亮,然而却是故意裹挟着一丝法力将险些命丧你手这几个字,清晰地传入舰首盘坐的雷钧和慕飞雪耳中。

  此时那雷钧怀中惊雷剑上的紫色电弧不由自主跳跃出一簇火花。

  而那慕飞雪虽纹丝不动,但指尖悄然抚过的云纹宫装袖口处,凝起了一层几乎肉眼难见的微小冰晶微粒。

  两人虽然暂时不为所动,然杀机已现!

  陆长生目光平和,对那两道骤然冷冽数倍却依旧没有转过来的视线恍若未觉,唇角的弧度甚至未曾有丝毫改变,他摆摆手笑着说道:“杨团长言重,实在愧不敢当,论修为深湛,陆某怎能与杨团长比拟?论境界玄妙,二位副团长圣子之道更是高深莫测,这东域之行,若说倚仗,还需多多仰仗三位才是。若无他事,陆某就不打扰团长处置军务了。”

  这番看似谦逊实则油盐不进的话说出,不由使得杨破岳脸上刻意堆出的热络笑容僵了一瞬,随即其干笑两声说道:“那是自然,那是自然……陆长老还请自便。”

  陆长生不再多言,微微颔首,径直带着苏婉儿、冷清秋走向巨大舰体的尾部。

  整艘舰体结构复杂,船层建筑林立,但尾部相对开阔安静,也更远离舰首那三尊散发着无形威压的存在。

  陆长生三人沿途所过,舰上早已列队的数十名神剑门弟子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,这些人服饰明显分为三类,其中有重剑峰的赭色劲装,此外还有雷剑峰的紫色战袍,以及凌天峰标志性的素白云纹道袍。

  这些弟子们与陆长生等三人目光交汇之时,眼神内毫无敬意,亦无同门之谊,有的只是毫不掩饰的敌视讥诮,以及一丝丝冰冷的杀机。

  当陆长生三人在尾部一块清冷的甲板区域盘膝坐下时,苏婉儿终于忍不住了,她小心地借着舰体设施的掩护,以极微的元神波动向陆长生传音,声音里满是焦灼与警觉之意。

  “老师……这船上的气氛太不对了,那个杨破岳阴阳怪气,明显是话里有话,还有那两个什么圣子,骄傲得鼻子都快长到头顶上去了,他们看我们的眼神……就跟看死人差不多,这真的是去招新?我怎么感觉咱们是上了贼船,钻进别人张开的口袋里了?”

  旁边的冷清秋虽然闭目调息,然而其冰寒传音字字如冰珠坠地,清晰地传入陆长生与苏婉儿的神念里说道:“何止是贼船,这艘船本身就是一座移动的囚笼,杀意都凝成实质了,只是强忍着没有爆发罢了。那杨破岳是团长,雷钧、慕飞雪是决策副使……老师,他们这是冲着您来的。”

  苏婉儿听到这心中猛地一紧,差点惊呼出声,传音道:“什么?真……真上了贼船?!那清秋姐姐咱们现在怎么办?掉头回去还来得及吗?或者现在立即报告宗门?”

  陆长生纹丝不动地盘坐着,仿佛老僧入定,其淡淡给二人传音,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稳力量:“稍安勿躁。就算他们恨不能食我肉寝我皮,终究头顶还有神剑门这根大梁压着,这些人再狂悖,也不敢在如此显眼之地、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撕破脸皮,灭杀一位护法长老。接下来你们谨记,不可擅离我视线之外,尤其是在我们抵达东域踏上陌生之地后,只要不给他们制造意外的借口与时机,明枪易躲,暗箭亦可防。”

  苏婉儿和冷清秋听后互视一眼,心中的担忧并未减少,但紧绷的心弦被老师这份从容稍稍安抚,都郑重地点点头。

  苏婉儿此时则是下意识地朝陆长生身边挪了挪。

  陆长生对此摇摇头,并未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说。

  不多时,舰上人员到齐,约百余人,多为执事、杂役弟子以及少数几位随行长老。

  随后杨破岳一声令下,巨大的飞行战舰发出低沉的轰鸣,舰体符文光芒大盛,撕裂空间,化作一道流光,与另外两艘巨舰一同,朝着东、西、北三个方向破空而去,消失在茫茫天际。

  此时盘腿坐在船尾,因为有些无聊,陆长生神念扫过一份关于东域招新的玉简进行查探。

  此次神剑门在东域计划招收三万左右的新血,规模远超往届,其中神桥境,骨龄要求在三百岁以下,招收人数一万;彼岸境,骨龄必须要在五百岁以下,招收人数八千;道宫境,骨龄则要在一千岁以下,招收人数五千。

  此外天人境至大圣境名额递减,而龙圣境修士,竟也计划招收三百名,此骨龄必须要在三千岁以下。

  当然了龙圣境界即便是放在整个位面修为也不算低了,应该说是招揽更为恰当,神剑门许诺护法长老之位与准帝级法宝作为条件,东域如此辽阔地域散修众多,显然招揽三百龙圣境界强者应该也不算什么难事。

  而此次如此大规模扩招,其背后隐藏的意图不言而喻,便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深海妖族大战储备底层力量,乃至炮灰。

  陆长生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兴趣,只是扫了眼就懒得再多看,因为他的职责仅是护法,招新细则与他无关,届时也无需他具体复杂招收事项。

  眼下陆长生更关注的是舰上的力量分布,除了杨破岳这个大帝二阶之外,慕千雪也是大帝二阶,而那雷钧则是大帝一阶,这三位算是最为核心力量所在了。

  至于护法长老,则是总共有六位,其中两位太上长老,四位护法长老。六人中除他之外,还有三位分别来自重剑峰、雷剑峰和凌天峰,修为皆在龙圣中高阶。

  剩下的一位气息相对平和特殊,修为达到龙圣七阶巅峰的太上长老,此人是一位须发皆白,身形枯瘦的老者。

  巧的是,正当陆长生打量此人时,对方正坐在前方不远处,正目光复杂地看向陆长生。

  只见这名白发枯瘦气息已然有些衰败迟暮的太上长老,脸上带着种混合了忧虑尴尬等复杂身形,最终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,大步朝着陆长生走来,并在陆长生身前停下脚步。

  这位太上长老先是恭敬地朝陆长生拱了拱手,声音带着苍老特有的沙哑说道:“老夫言之道,忝为天剑峰太上长老,见过陆长老,这船上……着实喧扰,不知可否叨扰片刻?”

  他边说边在陆长生对面盘膝坐下,举止神态显得有几分急切。

  陆长生眸光扫过他那不自然的坐姿和眼神深处的惶然,心中了然,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,还礼道:“言长老客气了,请坐便是,船行星河,独坐亦无趣。”

  言之道松了口气,随即毫不迟疑地暗暗挥手布下一道隔绝窥探的神念屏障,动作虽然显得老迈,然却异常娴熟迅速。

  做完这一切,言之道脸上刻意维持的平静瞬间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浓浓的焦虑,他压低声音说道:“陆长老,非是老夫沉不住气……现下大事不妙啊!”

  陆长生转头看了看对方,微微一笑,平静地反问道:“若是陆某猜测不错,言长老此行之前,应是在宗门内某个时间节点,得罪过重剑峰、亦或是凌天峰的高层吧?而且绝非小事,双方怕是到了难以转圜的地步。”

  听到这话,言之道枯瘦的脸骤然血色尽失,他痛苦地闭上眼,旋即睁开,满脸的苦涩之意道:“陆长老慧眼如炬……看来陆长老您也早已察觉到船上的滔天杀气了。唉……”

  说到这他长长地叹息一声,那叹息仿佛积压了百年之久,紧接着才说下去。

  “不错,皆是老夫愚痴,数十年前,老夫为求一枚能助我冲击龙圣七阶壁垒的‘渡劫九窍灵玉’,于天宝阁的一次任务中……截胡了重剑峰峰主座下次席亲传李观潮的任务。”

  此时他眼中已是涌出巨大的悔意,懊恼道:“当时那灵玉本就是无主之物,谁抢到便是谁的,老夫自视修为高过那李观潮一筹,手段也算正当,以为凭本事争来,便是重剑峰那位峰主碍于身份和宗门法度,也不好明着发难。况且数十年过去,老夫以为此等旧事早已风过无痕,哪曾想……”

  “哼!”旁边的苏婉儿听到这,忍了又忍终究是没憋住发出一声怒哼,愤愤然道:“不过是各凭本事争抢任务所得,都过了几十年,竟然如此睚眦必报?这些所谓的修道高人,心胸竟比针眼还小,这便是神剑门圣地气度?!”

  冷清秋虽未发声,眼神却比万载寒冰还要冷冽,同样冷声说道:“先前在宗门,只闻峰峦叠嶂,剑气凌霄,以为皆是清静无为一心向道之士,如今看来……污秽肮脏,蝇营狗苟,与凡俗争权夺利之辈又有何异?真是着实令人齿冷。”

  陆长生依然神色淡漠,仿佛蕴含着对人心世情的透彻洞悉,其淡淡一笑说道:“在地球位面,有句古老的警言:凡有生灵聚集之地,必有纷争江湖。这修行界,更甚百倍千倍。”

  “‘修道’二字,‘道’在何方未可知,这‘争’之一字,却贯穿始终,大道机缘,如逆水行舟,不进则退,更如千人争过独木桥,慢一步,便堕万丈深渊,所谓与天争,与地争,更与人争,其中残酷与龌龊,远超凡人想象。”

  言之道深有同感,重重点头,脸上的苦涩更浓,其叹声道:“陆长老所言极是,所谓大道争锋,此四字,字字沾血,句句埋骨,老夫昔日也是被机缘冲昏了头脑,如今身处这死局,方才刻骨体会其中三昧……后悔莫及啊!”

  他再次叹息,声音沉重得如同舰外呼啸而过的空间风暴。

  短暂的沉默后,言之道再次抬起头,眼神里的犹豫彻底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孤注一掷的疯狂坚定,甚至带着一点祈求说道:“陆长老,老夫知道这话唐突,但今日船离宗门,此去东域浩瀚无垠……你我处境,实乃一船同命之枯藤!那杨破岳、雷钧、慕飞雪,此三人对您之恶意已然昭然若揭,更遑论还有老夫这旧怨在前,前方必是步步死局,不知陆长老……心中可有应对良策?”

  陆长生迎上他那苦涩甚至是有些绝望的目光,缓缓摇了摇头淡淡开口,语气依旧沉稳如山岳道:“暂未有什么良计,然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。陆某此来,非为授首,他们设局,我便见招拆招。若以为我陆长生是那待宰羔羊,便是他们自误,错得太离谱了。”

  “这……”言之道喉头滚动了一下,似乎还想再说,可当他看到陆长生那双深邃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的眼睛,又将话咽了回去。

  他看得出来,那是一种面对巨浪滔天却依旧心有成竹的可怕平静,绝非虚言恫吓更非狂妄无知。

  言之道咬了咬牙,孤注一掷般的沉声说道:“老夫信得过陆长老,如今之势,力分则弱,力合或可争一线生机,陆长老,此番东域之行,若陆长老不弃……老夫言之道愿附骥尾,此后但凡陆长老有所差遣,老夫这条老命,绝不退缩半步!只求……若真到山穷水尽之时,望陆长老能……能拉老夫一把!”

  他这近乎卑微的投名状哀求,从一个活了数千年的龙圣七阶强者口中说出,无疑是带着说不出的悲怆与无奈。

  陆长生深深看了他一眼,没有太多的许诺,只是简单而郑重地点了点头说:“好,既言同舟,自当共济。”

  他的这一声应诺,让言之道脸上肌肉一阵抽搐,最后化作一声如释重负的长长呼气,紧绷的精神似乎都松弛了大半,多日来积聚在眉宇间的死灰之气都驱散了不少。

  与此同时,战舰最豪华的舱室内。

  杨破岳盘膝而坐闭目养神,其周身气息沉凝如山。

  忽然间,一名重剑峰的龙圣二阶护法长老推门走入,躬身禀报说道:“副峰主,您交代的事情,已经办妥了。”

  “很好。”杨破岳微微抬起眼皮,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笑意。

  那护法长老迟疑了一下,旋即又道:“副峰主,方才属下看到,天剑峰那老不死的言之道,已经跑到船尾和那陆长生汇合一处,看样子他们已经察觉到了什么,您说,此行他们会不会一直龟缩在船上,不上我们的当?”

  杨破岳听到这话豁然睁开双眼,眼中寒光一闪,嗤笑道:“察觉?察觉了又能如何?此乃阳谋,由不得他们不上钩!他们待在船上,本座自有办法让他们待不下去!而一旦他们下船……哼,东域那地方,死几个修士,那还不是家常便饭?更何况,本座给他们准备的第一道‘开胃菜’,就足以让那姓陆的死无葬身之地!至于那言之道,不过是顺带碾死的一只臭虫罢了!”

  这名护法长老想了想,再次询问:“副峰大人,听说这一次,您与那雷钧还有凌天峰那个天资娇女慕千雪,针对那陆长生还分别各自设下了一计?”

  杨破岳听后冷哼一声,重重叹声道:“没办法,谁让人家是圣子,倨傲狂妄得很,看不上我们这些大老粗,不愿意与我共同谋划算计,于是就只能各自谋划设下杀局了,不过想来也用不到他们的计谋,因为本峰主布下的第一关,那姓陆的就不可能还活着。”

  说着他一把站起身来,掸了掸衣袍,脸上重新挂起那副虚伪的笑容,招了招手说道:“走吧,上去看看,身为团长,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,免得落人口实,日后回了宗门被人打小报告。”

  说完两人推开密室的门走出去,继而往上方的甲板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