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1章 古堡藏库探秘-《穿越隋末唐初,开局举家搬迁》

  刘武轩懒得听他这些絮絮叨叨的辩解,径直迈步踏上石阶,点亮火把,火把的光晕照亮了陡峭的台阶,也映出他不耐烦的侧脸。

  台阶乃是青砖铺就,被往来的脚步磨得光滑。一行人顺着石阶往下走了约莫二十余级,眼前豁然开朗,地下藏库像一个巨大而神秘的洞穴,四周码放的粮垛,在昏黄的光晕下,散发着干燥的气息和谷物的芬芳。这底下竟是个颇为宽敞的空间,足有两座校场大小。

  火把的光扫过四周,朦胧中能瞧见两侧码着齐腰高的粮垛,粟米、麦子、豆类分门别类的间隔标识,麻袋堆得颇为齐整,上面还盖着防潮的油布,东侧靠着墙根立着几排木架,摆着些陶罐、木桶,想来是存着盐巴、药材之类的物事,最里头甚至隔出一块空地,堆着几十捆崭新的麻布和几口大箱子,看着像是近年才添置的。

  “这才像点样子。”刘武轩举着火把转了半圈,声音在空旷的地下藏库里撞出回声,“王校尉方才藏着掖着,是怕我们瞧见这些?”

  王魁脸上堆着笑,额角却又沁出了汗:“哪敢哪敢……只是这藏库有些寒酸,怕污了贵人的眼,才没好意思先说。”

  心里却在打鼓,这藏库里的存粮看着不多,却是足够全堡吃用一年,这些人瞧见了,怕是少不得要多拿些……

  林元正挥了挥手,亲卫们疾步上前,将周遭挂着的油灯一一点亮,昏黄的光晕次第亮起,在潮湿的空气里晕开一片片暖光。

  地下藏库的轮廓渐渐清晰,虽不及白昼明亮,却足够看清眼前的景象。林元正缓步走在粮垛之间,指尖拂过麻袋粗糙的表面,饱满的颗粒在底下轻轻滚动。

  “囤的粮草倒是不少。”他声音不高,在这半明半暗的空间里,却显得格外清晰,“只不过单凭这些,可与我在主上那里看到的账册明细对不上啊……”

  林元正暗自思忖,王魁这般遮遮掩掩,必定还有隐情,唯有以重话相逼,或许才能撬开他的嘴,看得到他们想了解的东西。

  他哪里见过什么账册,不过是听闻这古堡内暗道密布,既号称能藏下千军万马,囤积的粮草定然不止眼前这些。他这话,本就存着几分言语试探,想诈一诈王魁的底细。

  王魁的心猛地一沉,脸上的笑僵了几分,忙凑上前来:“贵人有所不知,这只是其中一处藏库,南边窑洞里还存着些……”

  “王校尉,”刘武轩在一旁听着,适时往前踏了半步,手按在剑柄上,目光像淬了冰似的扫向王魁,厉喝道:“那账册上的数目可做不得假。主上派我们来查验,若是对不上,你担待得起?!”

  他刻意把“主上”二字咬得极重,靴底碾过地上的碎砖,发出细微的声响,在这半明半暗的藏库里却格外刺耳。

  王魁被他看得一缩脖子,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,慌忙摆手:“对得上!定然对得上!贵人有所不知,堡里的粮草分了好几处藏,怕的是遭了火患或鼠患……这就带您去看剩下的,都在西边的暗窑里,比这里多得多!”

  刘武轩冷哼一声,收回目光,却没挪步,显然是等着他带路。

  王魁哪敢耽搁,佝偻着腰在前头引路,心里把林元正和刘武轩骂了千百遍,脚下却不敢慢半分,他看出来了,这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,分明是打定主意要把堡内的藏库翻个底朝天。

  “动作快点。”刘武轩在他身后催促,声音里的不耐烦毫不掩饰,“要是敢耍花样,少不得要将尔等全押送到主上面前受罪了……”

  王魁打了个哆嗦,忙应着“不敢不敢”,加快了脚步,心里只盼着藏库里的粮草能让这两位爷满意,别再揪着账册的由头折腾为难……

  他们连转了四五处藏库,前前后后耗了近两个时辰,纵是林元正与刘武轩年轻力壮、精力旺盛,也累得脚步发沉。

  地下藏库潮湿憋闷不说,分布得还格外分散,东南西北皆有藏库,粮草居多,军械辎重也颇为齐全,只不过彼此隔着不短的距离,又都深藏在纵横交错的地道里。

  两人等同于跟着这些藏库,把古堡里的地道和巷道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,加上王魁在一旁东拉西扯地应付,更添了几分烦躁。

  此时钻出一处暗窑时,外头天色已沉了下来,夕阳的余晖斜斜掠过堡墙,把巷道的影子拉得老长,连空气里都染上了几分暮色的寒意。

  “王魁,你倒是真会搪塞,还想着蒙混过关不成?!”刘武轩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意,目光扫过眼前这处藏库,显然已是有些不太信任王魁所说了。

  王魁也是气喘吁吁,一手扶着墙根直喘,脸色白得像纸,听见这话慌忙辩解:“贵、贵人明鉴!属下真没搪塞……这堡里的大小藏库,真、真都带着二位转遍了!至多……至多还有几处废弃的旧窑,早就空了,连耗子都不去的地方,哪敢劳烦贵人移步?”

  他说着,喉结剧烈滚动了两下,额头上混着冷汗和尘土,顺着脸颊往下淌,连说话都带着气促的颤音,这两个时辰跟着钻地道、爬台阶,比他平日里巡堡三天还累,偏偏还得强撑着应付,早已是撑不住的模样。

  “先歇会儿。”林元正抬手松了松衣襟,额角的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淌,“我们等王校尉再仔细想想。倘若还有隐瞒,那我可不介意请主上把这古堡的守军换一批人。正好近来与李唐战事频繁,让王校尉带着人去冲锋陷阵,想来也没什么不可。”

  他语气平淡,听不出太多情绪,可话里的分量却像块石头压在王魁心头。

  王魁刚顺过些气,闻言又猛地一哆嗦,扶着墙的手都在发颤,让他去跟李唐的军队对阵?那跟送死没两样!

  王魁的脸“唰”地一下褪尽血色,腿肚子一软差点瘫坐在地,慌忙死死攥住墙缝才稳住身形。“别、别啊贵人!”

  他声音抖得像筛糠,连带着牙齿都打起颤来,“属下真的想不起来了!藏库真的都已全看过了,属下真的绝无半分隐瞒!”

  林元正没接话,只从亲卫手里接过水囊,仰头灌了两口,水珠顺着脖颈滑进衣襟,在暮色里泛着微光,这沉默比任何呵斥都更让人发慌。

  刘武轩站在一旁,手按剑柄的力道又重了几分,靴底碾着地上的碎石子,发出细碎的声响。

  这沉默比任何呵斥都更让人发慌。王魁望着两人沉得能滴出水的脸色,心里像被无数只爪子挠着,冲锋陷阵?他在这古堡里当校尉,无非是图个安稳,克扣些粮草油水,哪见过真刀真枪的战场?

  战场上死的最多的便是先锋,自己这两下子去了,怕是连个响儿都听不见就成了刀下鬼。

  “贵人……贵人容禀!”王魁突然“噗通”一声跪坐在地,膝头撞在石阶上发出闷响,“属下、属下好像想起些什么!东边那片废窑……是有个不起眼的小窖!前两年暴雨冲塌过,一直没修,属下想着里头早空了,就、就忘了提……”

  林元正这才缓缓放下水囊,目光落在他身上:“哦?那还愣着做什么。”

  “这就去!这就去!”王魁连滚带爬地起身,膝盖磨破了皮也顾不上疼,踉跄着便往东边赶,“就在废窑最里头!听堡里的老辈人说,那地方早年还住过大将军……”

  他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,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慌乱,脚步却不敢有丝毫停顿,连带着衣角扫过墙角的蛛网都浑然不觉。

  林元正与刘武轩对视一眼,眼底都闪过一丝意外。要知道,这几处藏库的粮草、军械、辎重加起来,可一点不比介休城内缴获的少。

  他们原本不过是歇息时随口再逼问几句,纯属惯性使然,没料到王魁竟还真藏着掖着。两人不敢怠慢,连忙紧随其后——看这架势,那所谓的废窑里头,怕是真藏着些不一般的东西…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