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7章 我一人,足矣!-《武侠:人在华山,从力挺师娘开始》

  悦来客栈小院,蝉鸣聒噪,烈日炎炎。

  “热!真他娘的热啊!”

  任我行伸手扯开衣襟,露出疤痕凌厉的胸膛,抓起酒坛子给自己面前的粗瓷海碗倒满,仰头灌了一大口。

  酒水顺着胡须淌下,他啪地把碗顿在石桌上,朝着对面的邱白抱怨。

  “邱小子,老子听你的,在这鸟地方干耗了一个多月,骨头都生锈了!”

  他抹了把嘴,眼神烦躁地扫过邱白,还有旁边静坐的东方白,语气不善。

  “要是依着老子的办法,早就带人打进皇城,把那小子……不对,现在该叫太子。”

  “把太子架到龙椅上,然后将那些家伙该杀杀,该刮刮,整顿那狗屁倒灶的朝堂!”

  任我行往后一靠,叹息道:“哪用得着像现在这样,天天在这儿等信儿?”

  “憋屈!忒憋屈!”

  他眼神在邱白和东方白之间来回逡巡,带着几分狐疑的说:“要不是老子知道你小子还算条汉子,真以为你跟这……”

  他顿了一下,没好气地瞥了眼东方白。

  “……跟她合起伙来,想坑老子呢!”

  东方白闻言,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弧度,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带着不屑的嗤笑。

  日月神教教主之位?

  在触摸到先天境界的门槛之后,那点权力在她眼中,早已轻如鸿毛。

  曾经的汲汲营营,不过是找不到前路该往哪个方向走,所以她每条路都试试,在迷茫中挣扎。

  如今路就在脚下,日月神教,于她而言,不过是些用顺手了的工具罢了。

  任盈盈坐在一旁,无奈地轻轻拉了拉父亲的衣袖,示意他少说两句。

  她比谁都清楚,东方白若真对权力有执念,当初执掌神教时,就不会只清洗那些彻底倒向任我行,连她这个圣姑都敢阳奉阴违甚至威胁的顽固分子。

  只要肯听话办事的神教教众,东方白其实并不在意。

  就像她,若东方白真想对付她,她哪里能够在绿竹巷待几年啊。

  邱白笑了笑,拿起酒壶给任我行快见底的碗里续上,安抚道:“任教主稍安勿躁。”

  “火候,快到了。”

  他语气笃定的说:“就是这一两日,必有结果。”

  任我行哼了一声,端起碗又要喝。

  就在这时——

  砰!砰!砰!

 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。

  “邱少侠,开门!快开门啊!”

  门外传来魏忠贤那标志性的声音,只是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惶急。

  院内几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。

  任盈盈起身,快步走到院门处,拉开插销。

  门一开,魏忠贤几乎是挤进来的。

  他的身后跟着面色凝重,甚至带着一丝苍白的朱由校,以及沉默的影子太监。

  “几位,请进。”

  任盈盈侧身让开。

  朱由校脚步沉重地走进凉亭,在邱白对面坐下。

  他深吸一口气,似乎在平复心中翻涌的情绪,沉默了片刻,才艰难开口道:“邱师傅……”

  他声音有些干涩,抬眸看向邱白,咬着牙说:“父亲在御书房……议定了......”

  他顿了顿,终究还是将那难以启齿的家丑说了出来。

  虽说家丑不可外扬,但天家无小事,更无家事。

  尤其是这种关乎国本的事情!

  他将朱常洛如何被韩爌等人以天下苍生为名逼迫,亲口承诺登基后立刻废除矿监税吏,以及明日就要举行登基大典的事情,原原本本讲了一遍。

  砰!

  朱由校话音刚落,任我行便是猛地一拍桌子,震得碗碟乱跳!

  他须发戟张,怒目圆睁,厉声道:“岂有此理!”

  “竖子不足与谋!”

  “国难当头,不思开源强兵,反倒自断臂膀,将钱袋子拱手送给那些趴在朝廷身上吸血的硕鼠!”

  “此等行径,与资敌何异?”

  “昏聩!短视!愚不可及!”

  他气得胸膛剧烈起伏,若非顾念朱由校在场,更难听的话怕是要喷涌而出。

  邱白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是静静听完。

  他的目光落在朱由校脸上,端起酒杯一饮而尽,平静地问道:“那么,殿下,你怎么想?”

  朱由校抬起头,迎上邱白的目光,眼中的犹豫被破釜沉舟的决绝所取代。

  “邱师傅,我既来此,心意已决!”

  “只是……”

  他咬了咬牙,沉声道:“他终究是我生身之父,我不愿……不愿他受到伤害。”

  “邱师傅,可能……做到?”

  邱白听到这话,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放松的笑意,自信道:“殿下放心,我们的目标,是拨乱反正,而非弑君,自然不会伤及令尊性命。”

  他话锋一转,语气带上了一丝冷意。

  “不过,殿下也需提防,那些依附令尊,或别有用心之人,会不会在混乱中行险,以图嫁祸。”

  朱由校闻言,眉头紧锁,稍作沉吟,目光转向身后的影子太监,沉声道:“影公公,父皇的安全,就托付给你了。”

  “请务必护他周全,绝不容有失!”

  影子太监微微躬身,声音低沉却坚定。

  “老奴领命,老奴定不会让太上皇安死在老奴前面!”

  邱白对朱由校的安排不置可否,只是点了点头,随即道:“事不宜迟,殿下,你现在就回去,召集你能掌控的所有人手。”

  朱由校听到这话,脸上立刻浮现出忧虑之色,幽幽道:“邱师傅,我……我手上只有八百人!”

  “就这,还多是魏伴伴手下的一些可靠番子和东宫卫队,靠这点人,如何能打进守卫森严的皇城?”

  邱白笑了,笑容里带着令人心安的强大自信,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
  “八百人,那是给殿下壮声势,稳定局面的。”

  “至于皇城……”

  他端起面前的酒杯,轻轻啜了一口,语气淡然的说:“有我一人,足矣。”

  “一人?”

  朱由校彻底愣住了,以为自己听错,他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。

  他虽知邱白武功高绝,但在他有限的认知里,个人勇武在千军万马面前,又能如何?

  江湖厮杀和战阵攻防,完全是两回事!

  邱白没有过多解释,只是放下茶杯,看着朱由校的眼睛,轻声道:“信我,明日寅时三刻,皇城东华门外,带着你的人等着。”

  “不信,便当我没说过。”

  “殿下自行决断。”

  朱由校呼吸一窒,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魏忠贤。

  魏忠贤此刻面色肃然,迎着朱由校询问的目光,深吸一口气,用无比郑重的语气道:“殿下,您未习武,感受不到邱少侠身上那如渊如海、深不可测的气息。”

  “在奴才这等粗通武艺的人看来,邱少侠……他就是武道的天!”

  “奴才与之相比,真如蜉蝣见青天,萤火比皓月!”

  “他说一人足矣,那便一定足矣!”

  他语气斩钉截铁,充满了对邱白实力的绝对信任。

  朱由校看着魏忠贤从未有过的郑重神色,又看看邱白那平静无波,却蕴含着无边自信的脸庞。

  他猛地站起身,对着邱白深深一揖。

  “好!邱师傅!”

  “明日寅时三刻,东华门外,由校恭候大驾!”

  “哈哈哈哈!”

  任我行已是按捺不住,拍案而起,声如洪钟,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,兴奋道:“好!终于等到这一天了!”

  “老子的大刀,早已饥渴难耐!”

  “明日,定要杀他个痛快!”

  一直沉默的东方白,此时也站起身。、

  她没有看兴奋的任我行,也没有看激动的朱由校,清冷的目光落在了魏忠贤身上。

  沉默片刻,只说了淡淡一句。

  “你,自己……小心点。”

  声音依旧清冽,听不出太多情绪。

  可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,却让魏忠贤浑身一震!

 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,夹杂着酸涩猛地冲上心头,眼眶瞬间就有些发热。

  他连忙低下头,掩饰住翻涌的情绪,声音中带着些许哽咽。

  “老.......知道了!谢……谢……”

  他终究没敢喊出那个更亲近的称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