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63章 最好的人留到最后-《赶海捕鱼,我带妹纸钓巨物》

  豆大的雨点,突然毫无征兆地砸落!

  噼里啪啦!

  砸在冰冷的墓碑上,发出沉闷又压抑的声响,像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,在捶胸顿足。

  安欣下意识地往旁边缩了缩肩膀,冷冷的冰雨胡乱的拍,像极了此刻心底蔓延的寒意。

  就在这时,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,带着不容置疑的暖意,轻轻披在了她单薄的肩头。

  那温度,瞬间隔绝了雨丝的冰凉,驱散了一些心头的阴霾。

  安欣愣住了,这突如其来的温暖,像黑暗中递来的一根火柴。

  她下意识地抬头,正撞进严初九那双沉静的眼眸里。

  那双眼里没有戏谑,没有玩世不恭,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理解与撑。

  有时候,真正的温暖,不是惊天动地的海誓山盟!

  可能仅仅只是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,和一个没说出口却写在眼里的“别怕,我在”。

  严初九的声音被雨声切割得有些零碎,却异常清晰,“我父母和你妈妈一样,他们也成了杜文娟棋盘上的弃子。”

  安欣握着墓碑边缘的手指猛地收紧,指节泛白。

  严初九蹲下身,与她平视,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,“周海陆因为是中间人,也被牵涉其中,虽然侥幸逃了一命,但腿已经瘸了,躲在月牙屿十几年,活得像只耗子。”

  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活着,有的光鲜,有的苟且,都是为了等一个讨回来的机会。

  安欣点点头,她追查的线索,也查到了周海陆。

  “周叔告诉我,当年我爸妈的船沉之前,运的是一批轮胎,我在沉船的海底,也看到了那些轮胎。不过因为能力有限,只带回了我父母的遗骸,没能仔细查看!”

  安欣忍不住问,“那里有多深?”

  严初九回忆一下当时的深度,“超过了380米,将近400米!”

  安欣吃惊得不行,“你当时怎么下去的?”

  “我朋友……送了我一套ADS硬式潜水服,但那玩意儿极限也就360多米。我硬潜下去的时候……潜水服扛不住压力,爆了。”

  严初九说着,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,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恐怖的挤压感。

  “能活着回来,纯粹是阎王爷那天打盹儿了。我们第一次见面……就是我刚捡回半条命,出院没多久。”

  安欣恍然,咬了咬牙,“那……我想办法筹钱,再买两套ADS潜水服,然后咱们下去再探个究竟!”

  严初九摇头,“钱不是问题,我身上有钱,周叔那儿也给了我一批……黄金!”

  安欣愣住了,“黄金?”

  “五百斤黄金,那是他攒了大半辈子的家当,逃命的时候带着的,结果在追杀的时候,船沉了,黄金也沉了下去。那天你问我和他去哪儿了,他就是带我去看沉船的地方!”

  安欣的呼吸微微一滞。

  黄金这东西,是宝藏,也是祸根!

  多少人为它疯狂,多少人命因它消失。

  但五百斤黄金,足够掀起惊涛骇浪,也足够……支撑一场漫长的复仇。

  “周叔的身体状况,你也知道!”严初九的声音低了下去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,“我猜想他原本是想用那些黄金自己复仇的,但心有余力不足了,所以把这批黄金交给我,让我用它做刀,劈了那些人的根。”

  黄金是刀,仇恨是刃,握着刀的人,注定不能回头。

  雨势渐猛,打湿了两人的头发和衣襟。

  安欣看着严初九被雨水冲刷的侧脸,棱角分明的轮廓在阴云下显得格外坚毅。

  她忽然明白,这个在船上会笨拙地给她挡风、会因为一个吻而紧张到呼吸急促的男人,心里藏着怎样汹涌的浪涛。

  “我本来想一个人去。”严初九转过头,认真地看着她,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戏谑,只有坦诚,“但现在我觉得,我们应该一起去。”

  安欣的心跳,毫无预兆地漏跳了一拍,随即疯狂擂动!

  这不仅仅是邀请,更意味着严初九真的向自己敞开了心门。

  严初九继续说,“那片海域很深,有340米,海底地形复杂,当年的沉船早就被珊瑚和泥沙半掩,打捞难度极大,但我答应了周叔,必须打捞上来。”

  答应的事,就得做到!

  这是男人的承诺,重过黄金。

  安欣低下头,雨水顺着母亲墓碑上的照片滑落,模糊了那张温婉的笑脸,像母亲在无声地哭泣。

  这些年,她拿着手术刀在手术台上拯救生命,也拿着自己微薄的积蓄在黑暗中艰难追查。

  可面对那股深不见底、盘根错节的势力!

  她总感觉自己像个赤手空拳的战士,在打一场注定没有弹药的仗,孤独又绝望。

  严初九的话语,像一道撕裂苍穹的惊雷!

  瞬间劈开了她心中积郁多年的、厚重的迷雾!

  现在的她,终于不再是孤军奋战了!

  有人与她目标一致!

  有人愿与她并肩同行!

  这种感觉……比握着一把最锋利的手术刀,更让人感到安心和充满力量!

  “周叔沉船的位置,我已经核对过三次。”严初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防水袋,里面装着一张泛黄的海图,“那是一片无人岛附近的海沟里,洋流稳定,适合深潜。我回来之后,就一直在为这事做准备。”

  安欣不由担忧了起来,“可是……340米,好深,你确定能下去?”

  严初九有点不太确定,“原来的时候不行,但今天下午…嗯,反正是因为一些原因,现在我倒是可以去试试。”

  安欣下意识的追问,“什么原因?”

  严初九有点难以启齿,“这个事情有点复杂,等以后机会合适了我再跟你说。我计划后天一早出发,我会叫上若琳一起,还有叶梓也会跟着负责后勤,如果你愿意……”

  “我去。”

  安欣打断他的话,声音不大,却异常清晰。

  她抬起头,眼眶里还残留着泪痕,眼神却亮得惊人,像暴雨后穿透云层的光。

  黑暗里的光,一旦亮起,就再也灭不了!

  那是决心,也是希望。

  “我爸爸是医生,她总说,手术刀既能救人,也能解剖真相。”安欣的指尖轻轻抚过墓碑上的名字,“但现在我知道,有些真相,需要更锋利的武器才能剖开。”

  严初九看着她,忽然笑了。

  那笑容驱散了眉宇间的沉重,像雨后初晴的海面,带着豁然开朗的明亮。

  “那我们就让海底的黄金,变成最锋利的刀。”

  雨水还在下,却仿佛不再冰冷。

  安欣把严初九的外套裹得紧了些,两人簇拥往外走。

  身后是沉睡着的冤屈,身前是波涛汹涌的前路。

  安欣被严初九呵护着前行的时候,突然就想起了一首歌。

  你往前走不要回头!

  上天让你错过谁都有理由!

  怕你受伤独自承受,才把最好的人留到最后!

  或许,严初九……就是那个被“留到最后”的人?

  为了和自己共同劈开这无边的黑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