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章 我真的错了-《互换身体后,冷面暴君日日争宠》

  顾晏之眼中现出一抹痛色,扯出一抹苍白无力的笑。

  “既然已经送了你,你就留着……”

  “不必。”裴景珩倨傲冷漠道,“嫁入皇家,就意味着不能再与顾大人有半分瓜葛,你可明白?”

  顾晏之胸口一闷:“臣明白,日后臣会尽量避免出现在婕妤面前。”

  说完,他将玉佩紧紧攥在手心,头也不回地离开凉亭。

  将目光从他伤心离去的背影上收回,裴景珩转过身,举步离去。

  他们都没注意到,高大的树后,隐隐露出一片雪白的衣角。

  宋锦玉捂着嘴唇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  秦芳烟受了杖刑,又被禁足,这几日也不知伤势恢复得如何,宋锦玉今日特地去长春宫看看她。

  到了门口却被守卫拦住,说太后有命,任何人不许进去探望。

  宋锦玉没办法,只得转头离去。

  想到春杏的死,又想到秦芳烟的伤,她心情郁郁,就想来御花园散散心。

  无意间看见乔知夏站在亭子里,像是在等什么人。

  下一刻,新科探花顾晏之的身影,就出现在凉亭里。

  离得太远,听不到两个人在说什么,可她看得清清楚楚,乔婕妤给了那顾大人一块玉佩。

  宋锦玉胸口一阵狂跳,乔知夏私会外男,还与人私相授受,要是让皇上和太后知道,定然会雷霆震怒。

  可惜只有她一个人看见了这桩丑事,口说无凭,要是就这样说出去,未必会有人信。

  万一把乔知夏逼急了,再反咬一口,说她诬陷,反而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。

  这两人能私会一次,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,只要能把眼线安插进未央宫,要找到他们来往的证据,不就轻而易举了?

  未央宫被乔知夏整顿得固若金汤,她的人根本进不去。

  实在不行,就得在乔知夏身边的宫女身上下点功夫了。

  想到这里,宋锦玉激动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,边走边慢慢筹划。

  有了乔知夏的吩咐,养心殿的侍卫一见裴景珩过来,立刻行礼让路,把人放进去。

  乔知夏正低头写字,看见他来,脸上立刻堆起笑容。

  昨晚占了暴君的床,害得他一夜没睡。乔知夏这颗心七上八下的,生怕他一个不高兴,就掐自己的脖子。

  等到大门在裴景珩身后缓缓关闭,乔知夏立刻站起身,殷勤地把地方让给他。

  她笑呵呵道:“你怎么才来?是不是趁我早朝的时候,偷偷补眠了?”

  如果那样,暴君的心情也会好一点。

  “你说呢?”

  裴景珩毫不客气地坐下,那双布满血丝的凤眸一瞬不瞬地望着她。

  她心虚地转开视线,看来自己猜错了。

  然后,她又想到一件事。

  裴景珩每次来养心殿,为了掩人耳目,都会象征性地提个食盒,偶尔也会在盒子里放点点心小吃,让她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。

  今天他来的时候,两手空空,什么都没拿,看样子,这小心眼的暴君真的生自己的气了。

  乔知夏整颗心都悬了起来,感觉大事不妙。

  偏偏此时,暴君沉着声音开了口。

  “昨天的事,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?”

  伸头也是一刀,缩头也是一刀,乔知夏咬咬牙,决定直接向他道歉。

  她抬起头,表情诚恳,语气情真意切。

  “我错了,我真的错了!我不应该占你的床,影响你休息,可我不是故意的,我昨天喝多了,什么都不记得,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跑到床上去的。”

  她语速极快地说了一堆,气息实在跟不上,喘了口气又道:“你能原谅我一次吗?我保证,下次不会了。”

  说完,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,等着暴君的回答。

 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,杏眼没有离开过她的脸,似乎要从她脸上,找到什么答案。

  “昨天的事,你全都不记得了?”

  “只记得你讲了童年的经历,后面的,就不记得了。”乔知夏老老实实道。

  裴景珩神色阴晴不定,好像下一刻就是疾风骤雨,将她整个席卷,又好像要化为风霜雷电,要将她残忍磋磨。

  乔知夏缩了缩脖子,忐忑中还带着点不服气,心道这么点小事,他至于这么生气吗?

  可那些疾风骤雨,风霜雷电全都没有发生,过了一会,笼罩在他脸上的乌云,竟然慢慢散了。

  “既然是你酒醉之后的无心之失,朕便宽宏大量,原谅你一次。”

  他的声音如天籁,在寂静的屋子里缓缓响起,乔知夏简直不敢相信,自己会有这么好的运气。

  这和死里逃生有什么区别?

  “您如此通情达理,善解人意,真乃当世明君!”

  乔知夏竖起拇指,为他提供情绪价值。

  “少拍马屁!”他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,“朕给你布置的功课,写得怎么样了?”

  乔知夏赶忙把桌上的纸推到他面前:“我一下朝就在这不停地写,都写了好几张了,请皇上检查。”

  他低下头,一页一页地翻看,等到最后一页翻完,才点点头道:“嗯,你的字同我的,大概有三分像了。”

  乔知夏:……

  这是表扬吗?姑且算是吧。

  他提笔沾墨,又在纸上写了几个字,然后为她指出,两人的笔体,有哪些细微的差别。

  乔知夏虚心接受他的批评指正,就连他再布置功课让她回去做,她也没有怨言。

  好不容易暴君才消气,她还是乖顺一些的好。

  想到这,乔知夏乖乖提起笔,一笔一划地模仿起他的笔迹。

  裴景珩翻开手边的奏折,却迟迟没有拿起笔,而是望着她全神贯注的样子若有所思。

  昨天她酒醉时说的话,太过匪夷所思,他甚至怀疑,会不会是她醉得太深,在胡言乱语。

  刚入宫时唯唯诺诺的乔美人,和与他互换身体后,性格判若两人的她,裴景珩又觉得,她说的都是真的。

  她说自己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一抹游魂,那她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,又是如何附着在所谓的原主身上?

  所谓的原主,又去了哪里?如果原主回来,她又会去向何处?

  裴景珩彻夜未眠,脑子里不停冒出各种各样的问题。

  他也想过,等她醒来,就逼问她这些问题的答案。

  可这个念头一出来,马上又被他否定了。

  她费尽心思想保住的秘密被揭穿,会不会尴尬、难堪,甚至害怕?

  万一她吓得跑掉了,自己要去哪里找她?

  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,他便一阵心慌,不知所措。

  他就这样站了一夜,想了一夜,还是想不出应该怎样面对她,才能安抚她,让她不要害怕,相信自己。

  见她把酒后的话全都忘得一干二净,裴景珩的第一反应,就是松了一口气。

  既然她想守住秘密,他就假装不知情。他愿意继续等,等到她愿意把所有事情都告诉自己的那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