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你要毒害朕?-《互换身体后,冷面暴君日日争宠》

  堂堂一国之君,被侍卫挟制住,押往冷宫,这对裴景珩来说,简直是奇耻大辱。

  他不是没试过反抗,奈何这具身体没有内力,刚醒来又手脚发软,勤学苦练的功夫,使出来就像挠痒痒一般。

  他想大声呵斥这些有眼无珠的狗奴才,可惜嗓子里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
  裴景珩登基短短数月,唯一的选秀还是前几天的事,没想到,第一个被打入冷宫的,居然是他自己。

  他越想越气,银牙咬破下唇,在心里狠狠记了乔知夏一笔。

  开了门,侍卫用力一推,裴景珩身子一个踉跄,便跌了进去。

  幸而院中荒草丛生,摔在上面不怎么疼。只不过,后面衣服沾上残留的雨水,湿了一片。

  裴景珩眼睁睁看着大门在自己面前重重关闭,又听见有人在外面落锁的声音。

  看样子,一时半会,他是出不去了。

  来的路上耗费不少体力,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站起来,随意走进一间屋子,打算先休息一下,再从长计议。

  推开门,一股腐朽的气味扑面而来。

  他捂着鼻子扫视一周,里面家具陈旧腐朽,到处布满灰尘。

  这屋子不打扫,实在住不了人。

  裴景珩还是皇子的时候,不受父皇宠爱,打扫这类的差使,偶尔也做过,倒是难不倒他。

  挽起袖子,嫩藕般的手臂白得晃眼,裴景珩微微一怔,立刻调转视线。

  屋里又脏又乱,光是简单打扫,就忙到日落西山。

  油灯的火苗在漏风的屋里轻轻摇曳,劳累了一下午,裴景珩伏在桌上睡着了。

  迷迷糊糊中,听到几道脚步声。他心里一惊,猛地抬起头,就见四个蒙面人提着刀冲进屋子,将他围住。

  为首那人一声令下,长刀瞬间便向裴景珩袭来。

  裴景珩向后一个闪身,只听“咔嚓”一声,桌子被劈成两半。

  另外两名黑衣人追了过来,裴景珩抄起一条桌子腿,与他们战到一处。

  换做往日,裴景珩未必会输。只是这具身体太不中用,加上大半天滴水未喝,粒米未进,渐渐地,他便觉得体力不支。

  一不留神,胳膊被划了一刀,鲜血顺着衣袖落下。

  乔知夏带人赶过来,正好看见月光下血流如注的裴景珩。

  她的心猛地一颤,高喊一声:“快去保护乔美人!”

  身后一队侍卫应声加入,顷刻之间,就扭转战局,解了裴景珩的危机。

  短短几息,两个杀手已被就地正法,剩下两个见大势已去,牙关一咬,口吐黑血,倒地身亡。

  侍卫上去探过鼻息,冲乔知夏摇了摇头。

  没留下活口,乔知夏有些失望,转念一想,救下裴景珩才是最重要的。

  她偏头看过去,只见他捂着受伤的胳膊,盯着自己,神色复杂。

  察觉到他寒芒一般的视线,乔知夏忽地意识到,自己现在的人设是英雄救美的皇帝,呆呆杵在原地,似乎有些不合适。

  可她一与他对视,心里就打怵。

  如果他枉顾救命之恩,冲她抡起手中的桌腿怎么办?

  反正他现在受了伤,又顶着原主娇弱的身子,就算敲了,也疼不到哪去。

  想到这里,乔知夏深吸一口气,壮着胆子,加快脚步朝他那边走。

  没等走到裴景珩跟前,就见他眼睛一闭,身子一软,向后倒去。

  乔知夏倏地睁大眼睛,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:难道杀手在刀上抹了毒?

  来不及多想,她拔腿飞奔,在他倒地之前一把接住,抱着人大喊:“传太医!”

  芳菲苑中。

  一屋子人,连同乔知夏在内,都凝神静气看着太医为裴景珩把脉。

  见太医表情微妙,乔知夏担心地开口问道:“他中的究竟是什么毒?”

  “依脉象所见,乔美人并未中毒。”太医拱手答话。

  “那他怎会突然晕倒?”

  “乔美人面色苍白,脉象细弱无力,应当是未进食物,加上劳累和受伤所致的昏迷,熬些参汤让她服下,很快便会醒过来。”

  听了太医的话,乔知夏有一点无语。

  当时她见裴景珩一头栽倒,就从他的伤联想到了中毒,没成想闹出这场乌龙。

  她狠狠瞪了李忠一眼,都是这奴才不尽心,都不知道派人送饭。

  李忠心头一颤,皇上眸光锐利如刀,看样子真的动了怒。

  他抬手扇了自己两个嘴巴,扑通一声跪在地上。

  “奴才一时疏忽,犯下大错,愿意认罚,求皇上息怒。”

  乔知夏看得一愣,一个眼神,就把李忠吓成这样,暴君管教手下宫人,肯定用了不少雷霆手段。

  “起来吧,下不为例。”她微调了一下表情,淡淡道。

  李忠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,缓缓起身。

  芙蓉和冬梅战战兢兢站在一旁,刚刚还在为主子没中毒而高兴,这会见龙颜不悦,怕得头都不敢抬。

  乔知夏朝她们那边瞟了一眼,道:“给乔美人准备参汤!”

  两个姑娘争先恐后领命而去。

  太医呈上一个小瓷瓶:“这是宫里用的玉容膏,涂在伤口上,不但能够消除疤痕,还有美容养颜之功效。”

  身为男子,为后宫嫔妃诊脉的时候,都要垫着软布,不许有身体上的接触,更何况是上药。

  方才太医就已经发现,皇上对乔美人的安危十分紧张关切,足见她在其心中的分量不轻。

  既如此,当然要把为佳人涂药这个增进感情的机会,留给皇上本人了。

  乔知夏却没看出他的一番美意,还在心底暗自腹诽他不分尊卑,竟然还敢使唤她这个九五之尊。

  腹诽归腹诽,她还是接过了那个小瓶。

  裴景珩身上的伤,也算是替她受的,她就勉为其难,帮他涂涂药吧。

  小半个时辰后,芙蓉和冬梅端着参汤回来,一进屋就面露惊讶。

  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药味,主子手臂和脖子上的伤,已经被细心处理过,涂过药,缠了纱布。

  太医不知何时离开的,主子还晕着,这些事,莫非都是皇上亲自做的?

  回过神来,两人不约而同悄悄将视线投向皇帝,只见他守在床边,一瞬不瞬地盯着主子的脸。

  面上表情冷冷清清,心中情感如何翻涌,却不得而知。

  听到脚步,不用抬头,乔知夏便知道,

  听到脚步,乔知夏头也不抬,道:“参汤给朕,你们都下去。”

  此言一出,两个小宫女又一次瞳孔地震。

  没听错吧?堂堂一国之君,竟然为了照顾主子,纡尊降贵,做起她们这些宫女该做的事。

  她们呆若木鸡,脑海中不知不觉上演了一出他对她情有独钟,可她偏偏心有所属的情感大戏。

  乔知夏等了一会,也没见参汤送过来,抬眼一看,两个宫女傻站在那,不知在想什么。

  她拿出暴君的气势,沉下嗓音:“朕的话你们没听见?”

  话音一落,两人才如梦初醒。

  芙蓉将参汤送上,然后和冬梅一道行礼告退。

  临走时,不忘贴心地把门关好。

  乔知夏如释重负的松口气,不是她愿意照顾裴景珩,只是担心他醒来后,要是嗓子恢复了,说出什么不该说的,那她这个皇帝也当到头了。

  还是把下人支走,自己亲力亲为比较安全。

  乔知夏舀起一勺参汤,放到唇边吹了吹,才将汤匙送到裴景珩唇上。

  等了一会,他的嘴唇纹丝不动,她终于用尽了耐心,另一只手放下碗,从两边嘴角向中间用力捏,让他嘟起嘴唇。

  柔嫩的樱唇分开了,牙关却在持续发力,上下齿咬得紧紧的。乔知夏以为人已经恢复了意识,仔细一瞧,分明还处在昏迷之中。

  这人警惕心可真强,都饿晕了,还不轻易吃旁人喂的东西呢。

  一招行不通,乔知夏转转眼珠,又有了主意。

  她用左手拇指和食指,捏住裴景珩的鼻子,然后把汤匙放在他唇边等着。

  他总归是要张口呼吸的,到时候只要把参汤灌进他嘴里,就大功告成了。

  朦胧之中,裴景珩感到一股力道捏住他的鼻子,阻住他的呼吸。

  他胸膛起伏几下,下意识张口呼吸,冷不防嘴唇被一个勺子抵住,接着,便有一些不明液体流入口中。

  难道有人在对自己下毒?

  他心头一惊,迅速清醒过来,长睫一动,睁开眼睛。

  映入眼帘的,是一张放大的脸,他自己的脸。

  不,这不是他,是那个与他换了身体的乔知夏。

  就是她拿着汤匙,给他灌药。

  裴景珩心下一凛,猛地推开她,从床上坐起来。

  突然被他猛力一推,乔知夏吓了一跳,险些跌倒,勺子里的鸡汤也洒了个干净。

  幸好裴景珩用的是她的身体,又刚从昏迷中醒来,娇弱无力,她才没受伤。

  乔知夏没生气,反而一脸惊喜地望着他。

  “你醒了!”

  她才喂了不到一勺参汤,他就恢复了神志。太医的话也太灵了吧!

  她目光灼灼地看向他,正对上他充满控诉的眼神。

  “你……要……毒害……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