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2章 万世人影映茧光-《魂穿女将军,我生三胞胎打天下》

  阿宝追进轮回殿时,殿门正"嗡"地合了半扇,门缝里漏出的光染得她鼻尖发亮——那光不是九殿的法则光,是暖黄的,像老槐树的影子落在青石板上的色,混着星蕊花的香,还有点灵酒的琥珀气。她扒着门缝往里钻,听见里头飘来细碎的响动,不是风声,是无数人轻轻吸气的声,像捧着易碎的旧物,连呼吸都怕惊着。

  轮回殿比造化殿更静,却不是空寂。殿顶没有琉璃瓦,是层流动的光膜,膜上浮着无数小光点,细看是个个模糊的人影,有的在笑,有的在哭,有的在田埂上弯腰,有的在星空中举着兵器——都是杨月的影子。殿身是用"忆魂石"砌的,石头不反光,却能吸光,刚才被吸入的几十万茧蛹就悬在殿中央,像串被光泡着的莲子,每个茧上都沾着道细光,连在殿顶的光膜上,像牵了无数根银线。

  阿宝刚站稳,就见离她最近的厚土宇宙之主的茧轻轻颤了颤,茧壁透出层淡光,光里映着片灵田——是很多年前的某仙界,田埂上站着个穿粗布裙的姑娘,正蹲在地里捡灵稻穗,手指被稻壳划了道小口子,她没顾上擦,把穗子塞进竹篮时笑了:"这穗子饱满,磨成米给孩子们熬粥才香。"是杨月不知道哪一世年轻时的样子,那时她还没去混沌宇宙,灵植园刚种下第一茬灵稻,厚土宇宙之主当时还只是个跟着师父学土法则的小修士,蹲在田埂另一头看她,手里攥着块刚从自家界域带来的养魂土,红着脸不敢递过去。

  "原来那时候你就偷偷看杨月姐姐了。"阿宝凑过去,用指尖碰了碰茧壁,茧里的光晃了晃,映出厚土界主后来偷偷换土的景:他半夜扛着土袋往灵植园跑,脚下一滑摔在泥里,土袋破了,养魂土撒了满地,他正急得抹眼泪,杨月提着灯从屋里出来,灯影落在他身上,她没笑,只递了把锄头:"傻小子,土撒了就掺进灵田,正好给稻苗追肥。"茧里忽然渗出点湿意,是厚土界主的泪,混着养魂土的香,落在殿地上,竟长出棵小小的灵稻苗。

  往前挪了几步,是赤焰宇宙之主的茧。这茧上的火烧云纹亮得很,光里映着黑石宇宙的战场——杨月半边身子浸在冰水里,怀里护着个受伤的小修士,是赤焰宇宙之主当年的小徒弟,她自己后背被冰箭划了道血口子,血染红了衣襟,却还在笑:"别怕,你师父马上就来,我护着你。"远处赤焰宇宙之主正提着火焰刀往这边冲,看见这幕时刀差点掉在地上,后来她总说"杨月是我的救命恩人",阿宝此刻才看见,那天杨月把小修士交给她后,靠在石头上咳了好久,手帕上沾着血,却对着她的背影扬声喊:"赤焰,你徒弟的伤得用灵泉洗,我灵植园的泉眼温,去那养着!"

  茧里的火烧云纹忽然跳了跳,像赤焰宇宙之主在里头攥紧了拳头。阿宝往旁边躲了躲,怕被她的火法则燎着,却见茧光转了个方向,映出后来杨月在温泉池守着她的景:她冻僵的身子泡在池里,杨月坐在池边给她喂灵茶汤,茶汤里放了星蕊花蜜,甜得很,她当时昏昏沉沉的,听见杨月跟旁边的知渊说:"赤焰性子烈,却心善,以后肯定能成大器。"原来杨月早把她的好记在了心里。

  最热闹的是金罡宇宙之主的茧。这茧硬邦邦的,光里却映着个软乎乎的景:逸臣小时候举着个小金环,踮着脚往金罡界主手里塞:"金罡大哥,这个给你,我娘说金法则戴这个能养气。"那时金罡界主刚替逸臣挡完暗箭,后背的伤还没好,接过金环时手都在抖,杨月站在旁边笑,手里拿着针线给逸臣补被箭划破的衣角:"逸臣懂礼,金罡你就收下,这环是他用自己的金法则炼的,比寻常法器暖。"后来那金环一直挂在金罡界主的兵器架上,每次擦兵器都要先擦环,此刻茧光里映着他半夜擦环的样子,边擦边笑:"这小子,当年手劲小,炼环时差点把自己烧着。"

  阿宝绕着金罡界主的茧转了圈,忽然发现所有茧的光都往殿中央聚——那里悬着杨月的茧,最大最亮,茧壁上的星蕊花纹像活了似的,正一片接一片地开,光从花纹里渗出来,在殿中央织成了道光幕,比殿顶的光膜还清楚,映的是杨月的第一世。

  光幕里是片荒山野岭,杨月还是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,背着个药篓在采草药,脚下被石头绊了下,摔在坡上,药篓滚出去,里头的草药撒了一地。她没哭,爬起来捡草药时,看见坡下有个受伤的少年,腿被蛇咬了,正疼得发抖,是年轻时的张峰。她跑过去,掏出药篓里的解毒草嚼烂了敷在他腿上,少年睁着眼看她,她红着脸说:"我娘说这草能解毒,你别乱动。"后来她背着少年往家走,山路陡,她走得气喘吁吁,少年在她背上说:"我叫张峰,以后我护着你。"她当时没说话,耳根却红了。

  周围的茧忽然都静了,连厚土界主的灵稻苗都不晃了。阿宝看见青冥宇宙之主的茧往光幕这边挪了挪,茧光里映出他自己的心魔劫——那时他被困在幻境里,看见的全是自己害死的人,是杨月蹲在他殿外催开忘忧草,说"谁还没犯过错?往前看,别困着自己",原来杨月懂他的苦,是因为她自己也熬过难。

  光幕里的景换得快,像走马灯似的转。有她刚生下逸臣、知渊、诗瑶三胞胎时的样子:张峰笨手笨脚地抱孩子,差点把知渊掉在地上,她笑着抢过来,把三个孩子搂在怀里,哼着不成调的歌谣;有她第一次去混沌宇宙时的样子:杨战扛着铁杖送她到界域门口,酸溜溜地说"早去早回,别让孩子们想娘",她回头抱了抱杨战,说"爹,你护着家,我才敢往前走";有她教王宝婷写"守"字的样子:王宝婷握着笔的手抖,她就握着他的手,一笔一划地写,说"守字难写,得把心放进去";有她给悠悠缝护心符的样子:悠悠在华夏仙界受了伤,她坐在油灯下缝符,针脚歪歪扭扭的,却缝进了片星蕊花瓣,说"这符护心,也护你"。

  忽然,光幕里映出老槐树下的景——是杨月消散前的那天,她坐在树下,张峰蹲在旁边递线轴,她缝着件带星蕊花的衣裳,是给杨战缝的。"消散也没啥,"她当时说,声音轻得像风,"孩子们记着我就没走。"张峰没说话,喉结滚了滚,把那只豁口碗往怀里揣,碗里是她刚给他倒的灵酒。周围的茧忽然都颤了颤,阿宝看见张峰的豁口碗从造化殿带来的旧物堆里飘了起来,碗沿沾的琥珀光落在杨月的茧上,茧上的灵稻叶忽然绿得发亮,像刚摘下来似的。

  "原来你们都记着。"阿宝忽然鼻子一酸,蹲在地上抹眼泪。她看见虚渺宇宙之主的茧悄悄开了道缝,缝里飘出个小小的阵法盘,阵法盘转了转,映出杨月当年把灵酒倒进他阵法枢纽的景:她提着酒坛往里倒,酒液顺着阵法纹路流,他从阵法里钻出来时脸通红,她笑:"虚渺,你总躲着干啥?阵法再厉害,也得有人陪你喝酒才有意思。"阵法盘忽然亮了,在殿里转了圈,把所有茧的光都连在了一起,像织了张光网。

  这时,殿顶的光膜忽然往下落了落,映出无数个平行维度的杨月——有的维度里,她没去混沌宇宙,守着灵植园种了一辈子灵稻,老了还在教小娃娃认灵草;有的维度里,她成了个炼药师,背着药篓走遍九界,给人免费看病;有的维度里,她没遇见张峰,却收养了群无家可归的小修士,把他们养大教他们法则。这些景落在对应的茧上,厚土界主的茧里映出他跟着维度里的杨月学种稻的景,赤焰界主的茧里映出她跟着维度里的杨月炼火焰刀的景,连虚渺界主的茧里都映出他跟着维度里的杨月布阵法的景,每个茧里的光都暖烘烘的,像把所有的念想都融在了一起。

  "主人姐姐说的对,"阿宝站起身,往杨月的茧走,"记着的人多了,就没走。"她刚走到茧旁边,就见茧壁"咔嚓"响了声,裂开道细纹,细纹里渗出道淡光,光里映出杨月的影子,正对着所有的茧笑:"我就知道,你们都记着我。"

  周围的茧忽然都亮了,几十万道茧光聚在一处,撞在殿顶的光膜上,光膜里的人影忽然都动了——第一世的小丫头杨月,抱着三胞胎的杨月,在混沌宇宙打仗的杨月,在老槐树下缝衣裳的杨月.,然后第二世,第三世.....无数个杨月的影子往中间聚,慢慢合成一个,就站在光幕中央,穿着那件带星蕊花的衣裳,手里还攥着片灵稻叶。

  "主人姐姐!"阿宝喊了声,眼泪掉了下来。

  杨月的影子回头看她,笑了:"阿宝,辛苦你了。"她抬手往旁边指了指,阿宝才看见,张峰、杨战、逸臣、知渊、诗瑶的茧也都裂了缝,张峰的茧里飘出那只豁口碗,碗里的灵酒还满着;杨战的茧里飘出那柄铁杖,杖头沾的灵稻碎叶还绿着;逸臣的茧里飘出个小金环,转得亮闪闪的;知渊的茧里飘出根灵荆棘,尖上的小白花还开着;诗瑶的茧里飘出片花瓣,跟她小时候戴的一样。

  随后是杨月九大徒弟的茧蛹也裂开了!

  还没等阿宝反应过来,厚土宇宙之主(以后宇宙之主都叫界主)的茧忽然"嘭"地裂开了,他从茧里走出来,还是穿件土布袍,手里捧着块养魂土,红着脸往杨月面前递:"杨月,这土......给你种灵稻。"赤焰界主也走了出来,身上的火烧云纹衣裳亮得很,她往杨月身边一站,说:"以后我护着你,不用你再挡箭了。"金罡界主、玄水界主、青冥界主、虚渺界主......几十万道身影都从茧里走出来,围着杨月站成一圈,有的手里拿着灵稻苗,有的手里拿着药杵,有的手里拿着阵法盘,都是他们当年最珍爱的东西。

  杨月接过厚土界主的养魂土,笑了:"好,咱们一起种灵稻。"她抬手往殿外指,轮回殿的门忽然开了,门外是真正的神灵界——有比青木城还大的灵植园,灵稻长得比人高;有比圣林还密的老槐树,枝桠上挂着星蕊花花链;有灵泉在石缝里流,有灵酒在坛里酿,风里飘着香,光里带着暖。

  "走,回家了。"杨月牵着张峰的手,张峰牵着逸臣的手,逸臣牵着知渊的手,知渊牵着诗瑶的手,杨战跟在旁边,铁杖"笃笃"敲着地面,像在打节拍。几十万道身影跟着他们往外走,厚土界主边走边撒养魂土,撒过的地方长出灵稻苗;赤焰界主边走边挥手,火星落在地上开出花;虚渺界主边走边布阵法,阵法里飘出星蕊花瓣。

  阿宝跟在最后,看见轮回殿里剩下的茧壳都化成了星蕊花,飘在殿里殿外,像下了场发光的雨。她忽然想起杨月说的"我没走呢",此刻看着前面的人群,忽然懂了——

  哪有什么消散?记着的人在,念着的情在,走到哪儿,都是家。

  风从神灵界吹进来,带着灵稻的香,带着星蕊花的香,也带着杨月的笑,阿宝突然深吸了口气,追着魂群急忙道:"靠,喂,等等!你们还是灵魂体呢,往哪走呢?"

  阿宝见众人把它当空气,然后摇摇头,伸手一扬,大叫一声“给我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