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4章 裂缝窥秘破迷雾-《重生之我在云都偷心三千次》

  巷口的砖墙吸了一整夜的寒气,林晚的后背贴着它,冷意透过薄外套渗进皮肤。她右手撑地,指尖沾着血与灰,掌心压住肋侧,那里像被烧红的铁条反复穿刺。鼻腔里的血没止住,一滴一滴落在水泥缝间,洇成暗斑。

  她抬起左手,指腹按在耳后下方三寸处,用力一压。一阵尖锐的刺痛从神经末梢炸开,冲散了眼前浮动的黑影。呼吸必须稳,节奏不能乱。她闭眼,数心跳,七下之后,再睁开。

  视野依旧模糊,但意识回来了。

  她从衣领内侧抽出一枚扁平的金属片,拇指一推,微型记录仪亮起幽蓝光点。屏幕上,脑波曲线在某个瞬间剧烈震荡——正是她指尖触碰屏障的刹那。几乎在同一毫秒,另一条数据线同步跃起,标记着“生物共振峰值”。

  她点开回放。

  画面是黑的,只有声音和波形。可她记得那具躯体——眼睑颤动,嘴唇微启。她将波形拉长,锁定那个0.3秒的同步区间,反复比对。每一次,那具“她”的生理反应都比她的动作晚0.07秒,像被牵引的影子。

  不是巧合。

  她关掉设备,塞回裤袋。战纹在右臂内侧持续发烫,不再是警报,而是共鸣。她忽然明白,那不是单向的窥探。当她突破屏障的瞬间,维生舱里的“容器”也感知到了她。

  就像血缘之间的牵连,无声,却无法切断。

  她扶着墙站起来,膝盖发软。街对面的便利店亮着灯,玻璃映出她狼狈的身影:发丝凌乱,嘴角带血,眼神却沉得像井底。她走进去,直奔洗手间。

  水龙头拧开,冷水泼在脸上。她盯着镜中的自己,一寸一寸看。眉毛、鼻梁、唇形——和卫生舱里那张脸,分毫不差。她抬起右手,卷起袖子,战纹在冷光下泛着微弱的银纹,像某种古老契约的烙印。

  她不是唯一的“她”。

  水滴从发梢落下,砸进洗手池。她关掉水,从包里取出备用手机,插入新卡。屏幕亮起,加密频道弹出一条消息:“S-07编号溯源完成。关联“镜渊计划”核心档案,标记为“高适配率意识宿主”,测试周期三年,当前阶段:意识锚定”。

  她点开附件。

  几行文字跳出来:“宿主生物信号需持续匹配,情绪波动为激活关键参数。适配率突破90%后,外部意识可逐步迁移,最终实现主体置换。”后面跟着一串代码,其中一段被加粗标注:“激活钥匙:原体情感峰值 生物共振频率同步”。

  她盯着那句话,指尖发冷。

  他们不需要她死。他们需要她“活着”,在某个情绪崩溃的瞬间,让那具沉睡的躯体完成最后的觉醒。

  而她每一次愤怒、恐惧、悲伤,都可能成为启动程序的钥匙。

  她拔掉SIM卡,捏在指间,轻轻一折,塑料断裂声极轻。她将碎片扔进垃圾桶,又从包底取出另一台黑色终端,屏幕小,无品牌,仅用于单向接收。她开机,连入离线网络,调出“镜渊”相关符号图谱。

  导流器的位置在脑中浮现:脊椎、太阳穴、心口。三个点,构成一个倒三角,与她战纹的走向完全吻合。这不是巧合,是复制,是复刻,是把她整个人——血脉、意识、记忆——当作模板,去造一个更“完美”的替代品。

  赵铭要的不是她的命。

  是她的存在本身。

  她站起身,走出洗手间。店员在柜台后打盹,收音机播着早间新闻。她买了一瓶水,扫码支付,用的是最基础的匿名账户。走出门时,天边刚透出灰白,路灯一盏接一盏熄灭。

  她站在街角,打开电磁屏蔽袋,将终端取出。最后一条消息刚到:“维生舱照明切换蓝光后,监测到脑电波微弱激活,持续0.8秒,疑似对外界产生响应”。

  她记得那一刻。

  她突破屏障,指尖触碰裂缝,而那具躯体,睁了一下眼。

  不是程序启动,是“看见”了她。

  她将终端翻转,屏幕朝下。手指在关机键上停顿两秒,没有按下。她需要它,但不能再用主网。她将设备塞进大衣内袋,拉紧拉链。

  风从街口吹来,带着清晨的湿气。她抬手,擦掉嘴角残留的血迹。袖口的布料已经发硬,沾着干涸的血与灰。她不再看那栋大厦的方向。

  她开始走。

  每一步都避开监控探头的覆盖区,绕开人流密集的路口。她不再依赖“心灵洞察之镜”,那三次机会太珍贵,不能浪费在低阶人员身上。她也不再相信任何表面情绪。在这座城市里,最危险的不是谎言,而是真相被精心包裹在真实之中。

  她走过三个街区,拐进一条窄巷。巷子尽头有扇铁门,锈迹斑斑,门缝里塞着一把旧伞。她蹲下,将伞抽出,抖掉灰尘,放进包里。这是她设下的信物,确认无人动过原位。

  她直起身,从包里取出一张折叠的纸,展开一角,上面是手绘的云都地下管网简图。她盯着其中一段,B3层的通风井道与废弃电缆沟交汇处,画了个红圈。那是她撤离的路线,也是唯一能避开主监控的路径。

  她将纸折好,塞进鞋垫夹层。

  手机震动了一下。

  她没拿出来,只是脚步微顿。信号极弱,是预设的短脉冲提醒——有人访问了她的云端备份。不是苏悦,也不是陆离。IP经过多重跳转,最终消失在境外节点。

  他们已经开始查了。

  她继续走,步伐没变,呼吸平稳。但她知道,从这一刻起,她不能再暴露任何情绪。愤怒、悲伤、仇恨——这些都会成为实验的养料。她必须活着,但不能“像自己”地活着。

  她穿过最后一个路口,走进地铁站。闸机刷过,门打开。她低头,看见玻璃倒影里的自己:脸色苍白,眼神平静,像一具被抽走情绪的壳。

  她走进车厢,靠门站定。车门关闭,列车启动。

  她右手缓缓抬起,指尖轻轻抚过右臂衣料下的战纹。它还在发烫,像一根埋在血肉里的引线。

  而引线的另一端,连着那具沉睡的躯体。

  车窗外,晨光刺破云层,照在城市高塔的玻璃幕墙上,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