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86章 妖书案 25-《大明:当了三年圣孙,称帝六十载》

  当夜,整座福岛上依附在福王府下的权贵,仿佛天塌了。

  各处的码头都有船只急匆匆出海,福岛知府也明显察觉出来不对劲,他赶忙派人来到了福王府,询问情况,不过却没有见到福王殿下,不明所以的他立即调遣兵丁封锁数个他们能控制住的港口。

  这个时候,福岛上的地方官员根本就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
  而大明这边,锦衣卫通过盘查,此次案件,共诛杀一百三十八人,流放一万两千人……几乎北地那些从小上了官立蒙学,上了府学的第六批孩子们被一网打尽。

  影响极其深远。

  而朱翊钧在数日萧条之后,下了第一封旨意。

  严禁各地府学妄谈皇家之事。

  当然,这件事情对于已经扎根小二十年的府学教育是一个打击。

  对于欣欣向荣的大明朝,也是一次不小的打击。

  旨意最终来到了福岛上。

  福王并未反抗,接下旨意后,便带着自己的家眷与天使一同乘船返回大明。

  等到福王走后。

  福岛各地来了一波规模极大的清算。

  将那些与福王府联系密切的地方官员全部抓获……审问……

  福王回到了大明朝。

  消息早早的就传到了北京城。

  很多官员心中松了一口气。

  他们是真的怕打起仗来。

  可以说福王坏,那不能说他菜。

  这些年,在福岛上面他经营的可是非常好,威望极高,很多朝廷的将领,包括福建等地的,都跟他有密切的关系。

  若是真的开打,一年半载,注定结束不了,弄不好,还要一起捉内鬼,搞得人心惶惶。

  而等朱翊钧得知福王束手就擒,跟着传旨的锦衣卫返回了大明时,便让人找来了小的时候,管教老大的戒尺。

  等啊,等……

  等啊,等……

  终于,在万历四十四年的六月底,福王回到了北京城……

  ………………

  万历四十四年六月廿三。

  西苑万寿宫正殿,门窗紧闭,殿内只点着几盏惨白的宫灯,将人影拉得鬼魅般摇晃。

  朱翊钧站在御阶上,手里紧攥着一柄三尺长的紫檀木戒尺。

  戒尺边缘已被摩挲得油亮,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冰冷的光。

  阶下跪着朱常潢。

  他从福岛被押解回京,一路风尘,青色直裰上还沾着南方的潮气。

  此刻他垂首跪着,背脊挺得笔直,像一株被狂风压弯却不肯折断的竹。

  殿内两侧,站着司礼监掌印太监冯安、锦衣卫指挥使沈卫。

  他们低着头,大气不敢出,只偶尔抬眼,瞥一眼御阶上盛怒的天子,又迅速垂下。

  “抬起头来。”

  朱翊钧的声音不高,却像腊月里的冰棱,一字字砸在殿中。

  朱常潢缓缓抬头。

  父子目光相触的瞬间,朱翊钧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彻底烧成了怒火。

  “好,好得很。”他走下御阶,靴底敲在金砖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,“十年不见,朕的儿子,长本事了。”

  朱常潢嘴唇动了动,终究没出声。

  “妖书案,是你策划的?”朱翊钧在他面前站定,戒尺尖端挑起他的下巴。

  “……是。”

  “为什么?”

  “因为儿臣想做皇帝。”

  听到朱常潢的这句话后,朱翊钧怒不可遏,他猛地抬脚,狠狠踹在朱常潢胸口!

  “砰——!”

  朱常潢猝不及防,整个人向后仰倒,后背重重撞在金砖地上,发出一声闷响。

  他捂着胸口,剧烈咳嗽起来,脸瞬间涨红。

  “你做皇帝,那你六哥怎么办?”

  “逆子!”

  “无父无君的逆子……”

  他越说越怒,抡起戒尺,照着朱常潢身上就抽!

  “啪——!”

  “啪——!”

  “啪!啪!啪!”

  戒尺一下又一下落下,毫不留情。

  朱常潢蜷缩在地上,双手护着头,任凭戒尺抽在背上、腿上、手臂上。

  他死死咬着嘴唇,不喊痛,不求饶,只有压抑的闷哼从齿缝里漏出来。

  一道道血痕透出布料,渐渐洇开。

  “朕是怎么教你的?!”朱翊钧一边打一边吼,声音嘶哑,“朕教你要兄友弟恭,教你要忠君爱国,教你要堂堂正正做人!你倒好,全学到了狗肚子里去!”

  “啪——!”

  这一下特别重,抽在腰侧。

  朱常潢终于忍不住,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,身体弓成了虾米。

  “说话啊!”朱翊钧停下手,喘着粗气,额上青筋暴起:“你辩解啊!说你是一时糊涂,说你是受人蒙蔽,你说啊!”

  朱常潢趴在地上,颤抖着撑起身体,重新跪好。

  他抬起头,脸上沾了尘土,嘴角渗出血丝,但眼神却平静得可怕。

  “儿臣……无话可说,儿臣就是想当皇帝,都是嫡子,为何我要去海岛,而六哥就等当太子。”

  听着这话,朱翊钧更加愤怒,他再次举起戒尺,但这一次,手臂却在空中微微发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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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不是不忍,是打累了。

  五十多岁的人了,这一番暴怒痛打,耗尽了他的力气。

  他晃了晃,戒尺脱手落下,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
  “陛下息怒!”冯安第一个冲上来,扶住朱翊钧的胳膊:“龙体要紧,龙体要紧啊!”

  沈卫也急忙上前:“陛下,福王……罪人朱常潢既已认罪,自有国法处置。您万不可气坏了身子。”

  朱翊钧被两人扶着,胸膛剧烈起伏,眼睛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儿子。

  朱常潢依旧跪得笔直,哪怕背上衣袍已破烂不堪,渗出的血迹在青色布料上晕开大片暗红。

  他低着头,看不清表情,只能看见他紧握的拳头,指甲已掐进掌心。

  殿内一片死寂。

  只有朱翊钧粗重的喘息声,和宫灯烛火燃烧的噼啪声。

  许久,朱翊钧推开冯安和沈卫,自己站稳了。

  他指着朱常潢,声音疲惫而冰冷:“传旨:削朱常潢福王封号,废为庶人。即刻押送凤阳高墙,圈禁终身,非死不得出。”

  “拖出去!”

  “扔出宫门!”

  “今日就启程,押往凤阳!”

  “遵旨!”

  四名锦衣卫上前,两人一边,架起朱常潢的胳膊就往外拖。

  朱常潢没有挣扎。

  他像一具没了魂的木偶,任由锦衣卫拖着,双脚在金砖上拖出凌乱的痕迹。

  经过御阶时,他抬眼,最后看了一眼父亲。

  那一眼很空,什么都没有。

  没有怨恨,没有委屈,没有乞求。

  只是一片死寂的空。

  朱翊钧对上那目光,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了一把。

  他猛地转过身,背对着殿门,不愿再看。

  锦衣卫拖着朱常潢,眼看就要出殿门。

  就在这时——

  “父皇且慢!”

  一声急呼从殿外传来……

  太子来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