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1章 英雄之剑-《两宋传奇》

  费无极示意子午、余下前来取剑:“长天剑,子午收下;白云剑,归余下。”

  张明远微微一笑,看向普安、武连:“龙雨剑,交给武连;青风剑,便是普安所有。”

  子午四人上前收剑,但见,长天剑,剑身悠长,如青天般蔚蓝色彩;白云剑,剑柄一朵祥云图案,剑身乳白;青风剑,绿色剑身,蔚为壮观;龙雨剑,剑身金黄。四把剑由英雄剑分出。

  至于如何分出,实乃张明远、费无极二人之间的秘密,不足为外人道,故而世人也不知其中奥妙。

  明红、月儿目不转睛的看得出神;明浩、怡乐也目瞪口呆的细细端详。子午四人如何追问,也难知底细。张明远吩咐子午、余下,要保管好,不可有所闪失。

  费无极叮嘱普安、武连,务必谨小慎微,不可大意。原来这英雄剑分出的四把剑,有朝一日会化为灰烬,而何时何地却不得而知,张明远、费无极也不得而知。此乃终南山李长安临终前,托付大嘴告诉扁头、阿长的,阿长告诉了张明远、费无极这一切。张明远、费无极、阿长面面相觑,回想着师父李长安,不觉泪如泉涌。

  阿长走到子午四人跟前,一一轻轻拍了拍四人的肩膀,叮嘱起来:“你们长大了,别总想游山玩水,你们看看岳飞,年纪轻轻就做了节度使,号称建炎以来最年轻的节度使。你们难道不感到羞愧难耐么?”见他们一脸尴尬之色,阿长也不停下来,依然说个没完没了。

  子午愣了愣,认真道:“师伯,我们是行走江湖,岳飞将军可是保家卫国。这江湖与庙堂可不一样?你不是说,与世无争么?如何让我们下山追求功名利禄?”

  阿长见这臭小子如此狡辩,就不耐烦道:“总而言之,你们要活的有模有样,并非让你们和岳飞一般,明白了?”

  余下点了点头,心里却不服气但不好当面反驳,只好笑道:“这话不错,不过人各有志,都像岳飞可不行。人人背上都要刺字,什么‘尽忠报国’!那可不好受。”

  普安道:“我也听说了,岳母刺字的故事。之前可没听说过岳飞此人,自从藕塘大捷后,他的故事就名扬天下了。”

  武连不解道:“岳母真忍心,居然舍得在儿子背后刺字,那该多痛。”

  费无极对子午四人认真道:“疼在儿身,痛在母心。你们可知道?”

  明浩朝怡乐后背,用手写着字,笑道:“来,我给你刺字!要‘尽忠报国’你可知道。”

  怡乐马上躲开了:“你不是岳母,我比岳飞小多了。”众人都笑。

  张明远介绍道:“你们自然也听说过这样的故事。岳飞小时候家里不富裕,岳母用柳树枝作笔,端来一簸萁细沙铺在地上当纸,让岳飞写字。”

  明浩朝怡乐招招手,马上低下头捡起树枝在地上比划着:“怡乐,来,我教你写字!你的字真丑!”

  怡乐朝明浩后背,比划着刺字,马上跑开了:“我是岳母,你做岳飞。”二人追逐打闹,欢颜笑语,又跑开了。

  阿长喃喃道:“如若到了岳飞那边,记得多多请教。”

  子午应声道:“师伯放心,弟子记下了。”

  余下道:“听说岳飞他有一个儿子是岳云,和我一边大,可是有万夫不当之勇。”

  普安追问道:“听说是养子。”

  武连揉了揉眼睛,叹道:“我们去了,问一问。”

  费无极听了这“养子”二字,不觉红了眼圈,心下伤心难过起来,寻思:“这岳飞够厉害,居然还收养别人的儿子。”

  阿长摇摇头,苦笑道:“我看‘听说’这词本就靠不住,别听信谣言。”

  张明远气道:“造谣生事者最是可恶,妖言惑众,实乃可恶之极。”

  子午安慰道:“师父,消消气。”

  余下斩钉截铁道:“可不是,道听途说不足为凭,我们自当去问岳飞将军。”

  普安皱了皱眉头,立马反驳道:“别问,就别让人家父子二人反目成仇了。”

  武连点了点头,教训的口吻掷地有声道:“可不是,你管人家是养子还是亲生,与你何干,多管闲事,岂不可笑?”

  张明远见子午四人这般开玩笑,就感觉不妥,马上一脸不悦,对四人瞪了一眼,随即昂首挺胸,感慨万千道:“你们不可这般听信谣言,世人皆知,为人之道,在乎仁义礼智信,如何可以自以为是。方今天下,儒佛道,三教合一,乃是大势所趋,如若各自为政,岂不荒谬绝伦?我大宋之所以落到今日这步田地,便是内讧所致。”

  费无极解释道:“如若不是神宗皇帝、哲宗皇帝,留下的党锢之争、内讧开来,岂会有蔡京之流,童贯之辈,为非作歹;如若不是高太后看到章淳等人的内讧,如何会让太上皇登基大宝;如若不是太上皇与钦宗的内讧,如何会有女真人的趁虚而入;如若不是黄潜善、汪伯彦与李纲、宗泽的内讧,乱臣贼子纵勇赵构的临阵退缩,如何会有兀术的搜山检海;如若不是张浚的一意孤行傲慢自大,川陕五路大军的内讧,如何会有富平惨败?”

  子午神情肃穆,低下头,热泪盈眶:“可惜这‘如若’早已是事过境迁,如之奈何?”

  余下也气道:“可不是,女真人齐心协力破辽南下,契丹人也学了我中原的内讧,故而大势已去。这中原人的内讧是顽疾,是由来已久之不治之症。”

  普安冷笑一声,叹道:“咱中原人历来如此,总是勾心斗角,你看不上我,我瞧不起你。如若你比我强,我就千方百计抹黑你。这文人相轻,这武将内讧,岂不是家常便饭、司空见惯?”

  武连义愤填膺道:“最可恶的是,咱中原人的叛徒和内贼,最多,最是有恃无恐。世人都听说了张觉事变,都听说黄天荡老鹳河给兀术出主意逃跑的江南书生,都听说了富平大战中的许多投敌叛变的狗贼。”

  张明远道:“也不尽然,凡是人生在世,难免投敌叛国。有些也不得已而为之。岂不闻苏武牧羊的故事,难道就说苏武是狗贼么?这人虽低头,可骨头还是咱中原的骨头,还是硬邦邦的,是也不是?”

  费无极斩钉截铁,义正词严道:“这投降也有权宜之计的情状,不可以偏概全。再说,投降与投敌也大有不同,并非一字之差。如若做了细作,岂不比投降更可恶。须知,‘明枪易躲,暗箭难防。’之理。”

  子午恍然大悟,深以为然:“听了师父、师叔这番话,徒儿才算了然不惑。”

  余下点了点头,看向远方:“不错,有些情非得已,有些情有可原。这人心叵测,只在一念之间。”

  普安嘘唏不已,泪光点点:“明哲与道空二位前辈便是如此,他们的故事当为后人引以为鉴。”

  武连眼前一片朦胧,泪眼道:“太上皇驾崩了,钦宗一个人孤苦伶仃,不知帝姬们做何感想?”顿时仿佛眼前是赵香云,微微一笑。

  阿长听了这话,马上会意,知道他又想赵香云了,随即安慰武连:“好了,你们如何也多愁善感起来了。”

  费无极叮嘱子午四人:“这文武双全自然最好,不过韩昌黎有云,‘闻道有先后,术业有专攻。’你们四人,各自也要有些自己的与众不同之处才是。”

  阿长捋了捋胡须,伸手一指,笑道:“这叫做,有教无类,各得其所。”

  张明远叹了口气,蹙眉之际,语重心长,缓缓道:“活到老,学到老。你们可不能以为有了上乘武功就够了,岂不闻,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。不可骄傲自满,不可停滞不前,不可自以为是,不可固步自封。要体悟李太白的这句话,正道是:‘登高壮观天地间,大江茫茫去不返。’”

  张明远、费无极、阿长看着子午四人此番上乘武功修炼的井井有条,颇有章法,大喜过望,喜乐无比。

  子午四人也是勤勤恳恳,细致入微,一招一式,认认真真。顿悟之间,颇多体会,打通任督二脉,自然更上一层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