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95章 父子见面-《魏武世子之偷香窃玉》

  李卯一行人离京而去,浩浩荡荡光车队就排开近半里地,旁遭有一直停留在京城周边的漠白象领军千人前后护送,阵仗更是恢弘庞大。

  一路上所经夏花绿树,由炎热之北原辗转渐爽西北,花树少,秋沙风高,兜兜转转边走边停走了一个月,终是进入到西北肃武王所辖州域内。

  进去西北最南边重兵把守的玉门关,西北地界情形映入眼帘,既没有想象中一片荒凉黄沙满地,也没有太过繁华,只是寻寻常常的矮房黄舍,越往西北走靠近北州,路上那些异域气息就越是浓郁,骆驼当马,道上西域商会络绎不绝,穿着清凉之碧眼胡姬也日渐增多,虽然姿色不是个个都像黛绮儿那般勾人,但也都高鼻梁,身材窈窕,同中原内地截然不同的热辣奔放。

  路边看见这地界来了这么一大车队,立在两边惊叹瞧着,不懂是哪家夫人或是公子小姐这般大阵仗。

  街上或有些退下来卖烧饼颐养天年的老卒或是些见过世面的富商,不光惊叹于那裹玉的轮毂,还隐隐认出来,那护送护卫最前头,身高九尺,体态修长,头戴盔甲面白如敷粉的面无表情男子,像极了追龙五将里的漠白象.....

  漠白象亲自护送,那说明马车里坐的?

  答案不言而喻。

  李卯一行人仍在往北州赶着,漠白象麾下先锋快马加鞭已是有人先到了武王府送去喜报。

  ……

  北州武王府,李青天身披大氅还坐在桌前分析边关军情,手边除去舆图也还放着几封信,是李青天平日看倦了舆图便要翻看几次的李卯送来的信。

  信上能看犬子问候心暖不差,主要还是惊叹于大周变故,还有那位新上任女帝的魄力。

  自然,李青天晓得女帝多半看上了自家小子,能成功登基暗里也借着他西北铁骑的势,但他不甚在意,大周天下这般合则两利,现今以李卯为枢纽天下大同,是他乐得看见。

  至于宋理,李青天每每读到“宋理误食毒丹而崩”,总觉着五味杂陈,两人当初在京城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,但偏偏物是人非,人心易变或者说各处位子迫不得已,两人曾经哪怕那般亲密,无时无刻也得防着对方,各自背后都是各自祖上百年的基业,谁也不敢冒险。

  让李青天欣慰又摇头的,是李卯说府上儿媳甚多,家庭圆满。

  他也不晓得该怎么说这逆子了,三个姑娘嫁入他武王府,他都不晓得李卯哪来那么多时间去一个个陪,且说也不怕后院起火。

  当初李卯他娘一个人他都挤不出来多少时间去陪,而且就那醋劲儿,就算只是赴宴让哪个舞女暗送个秋波一宿都难哄好。

  可偏偏对儿子就不这样,打小灌输的就是媳妇儿越多越好,别说现今还多了个女帝,四个人,一碗水又得端平,但是哪来那么多妻的位子能封。

  踏踏—

  “王爷。”

  门外传来轻响,李青天紧了紧大氅,回神问道:

  “何事。”

  门外那人言辞之中难掩激动:

  “世子他,回北州了!”

  李青天豁然站起身,大氅随之哗啦掉了地,眼神之中闪烁灿芒,迈步就要往府外赶。

  哪怕在李青天嘴里李卯多么叛逆多么“犬子”,但人这么多年真要回来了,李青天心中激动根本无法平息。

  “王爷您别着急,人刚到北州,离王府还有五十多里,估摸明早能到。”

  李青天一怔,默无言折返回来,重新落座。

  “下回早点说。”

  “您也没问呐,属下也不晓得话还没说完您就起身要走。”

  “属下听白象将军让先锋带的原话,‘世子殿下红颜极多,让王爷做好心理准备’,您觉得?”

  李青天早就晓得这消息,诧异道:

  “不就是红颜多,难不成我偌大武王府还纳不下那区区三儿五女?”

  “笑话。”

  没那么少吧...那校尉挠挠头,但见李青天又看起了舆图,便不再叨扰,关门而退。

  ……

  翌日晨后太阳斜射之时,李青天依旧在书房中等待,晚上睡得时间不长,三个时辰便起来坐在书房里,想要看舆图却发现再看不进去,早饭被人送来放在一边也忘了吃,直至底下人过来禀报道:

  “王爷,世子抵府。”

  李青天深吸一口气,抖擞衣襟挂出个温和笑容往外踱步。

  身后下属则是看着自家王爷那微微发抖的手掌,心里默然叹息一声。

  这父子相见一场终究是难,比殿下之前跟他们讲的什么唐僧取经九九八十一难都要难,也不怪王爷那般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一人,如今竟然发抖起来。

  想当初世子离京,渭水受刺王爷一夜白头,后面得知王妃身死更是消沉一段时日,只亲自领兵上战场打了几仗才有所好转,后边世子殿下遇刺消息一个接着一个,其中不少他们中途给拦截下来,不然不敢设想王爷心里得淤积多少担忧郁郁。

  好在现在什么都撑过来了,好在他们世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,在京城硬生生打出来一片天地,如今也是女帝宠臣面首,京城贵妇的团宠,响当当的六部监察使了!

  那校尉哈哈一笑,抬脚紧随李青天后跟将上去。

  北州,武王府门口不知何时已然停满了马车,王府门前多么宽敞一条道,硬生生被并列几架马车给塞了满满当当。

  周遭街坊里百姓游人远远躲着,惊奇对着这些个马车指指点点,也有不少人在二楼窗子里偶尔发出一声“好美”的惊呼,问什么好美,也说不出所以然,支支吾吾指着摇曳紧闭的窗帘,说那里头有个顶美顶清冷的白衣女子,侧脸像剑刻一般,也像仙子,但也就惊鸿一瞥,不再见人。

  李青天此时匆匆踱步到了府门前,远远就看见漠白象同一白衣贵公子立在一块儿。

  皮囊俊的,实在像他娘...李青天定在原地不再动弹,抿唇同那笑意和煦公子对视着,直至那公子嘴中喊出来一声:

  “爹,我回来了。”

  李青天霎时间泪流满面,但下一瞬便极快扭过身去用袖子擦拭眼泪。

  他等不来孩他娘,但他等这一天实在是许久许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