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1章 这是她的母亲-《傅总别虐了,桑小姐她跳海了!》

  此刻的宫家老宅,早已没了往日的繁盛,只剩下寂寥。

  几个月前宫明远在这里意气风发举办宴会的喧嚣,像被秋风吹散的烟,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。

  昔日被园丁修剪得齐整的院子,如今青石板缝里钻出半尺高的杂草,透着股颓败的荒。

  大门被推开时,甚至扬起一阵呛人的灰尘。

  深秋的阳光斜斜地打进来,照亮了客厅灰蒙蒙的家具,也照亮了瘫在沙发上的两个身影。

  林曼芝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旧旗袍,头发枯槁如草,脸上的浓妆早就花了,露出底下蜡黄松弛的皮肤。

  她看到桑白梨走进来,像被踩中尾巴的猫,立刻从地上弹起来,眼里迸射出怨毒的光。

  “桑白梨!你这个小贱人!你还敢回来?!这是宫家的房子,轮得到你在这里耀武扬威吗?!”

  宫慕晴跟在她身后,小腹微隆的弧度已经很明显,脸色却惨白如纸。

  身上的名牌大衣沾满了污渍,昔日的骄纵荡然无存,只剩下瑟缩的惶恐。

  桑白梨没看她们,径直走到客厅中央。

  她的指尖拂过冰冷的红木扶手,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。

  “管家,把这两个人的东西收拾一下,扔出去。”

  “你敢!”

  林曼芝疯了似的扑过来,被桑白梨身后的保镖拦住。

  她挣不脱,只能跳着脚咒骂,污言秽语像泼脏水似的砸过来。

  “你这个野种!鸠占鹊巢的贱货!宫明远那个老东西瞎了眼才认你!你不得好死!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!”

  她缓缓转过身,目光落在林曼芝扭曲的脸上,像在看一只聒噪的虫豸,连半分情绪都懒得给。

  “妈……”

  宫慕晴拉了拉林曼芝的衣角,声音发颤地看向桑白梨。

  扑通一声跪了下去,膝盖砸在冰冷的地板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

  “桑白梨……不,姐姐,我知道错了,我们都知道错了……求你看在爸爸的份上,看在我肚子里孩子的份上,给我们一条活路吧……”

  她哭得眼泪鼻涕糊了满脸,手死死抓着桑白梨的裤脚。

  “我们什么都不要了,只求能有个地方住,能填饱肚子就好……姐姐,我真的知道错了,以后再也不敢了……”

  “活路?”

  桑白梨低头看着她,轻轻重复这两个字,尾音带着点凉。

  “当初你们在包间,想要灌我酒,想要让那个服务员脱我衣服的时候,怎么没想过给我留条活路?”

  宫慕晴的脸瞬间血色尽失,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。

  “其实,我本可以不介意多养两个废物。”

  桑白梨的目光扫过她的小腹。

  “就算你不是宫家的种,只要安安分分地,我未必会赶尽杀绝。”

  她顿了顿。

  “但你不该贪得无厌,想用肚子里的孩子做筹码,觊觎不属于你的荣华富贵;更不该和林曼芝合谋,一次次想置我于死地。”

  “那天在包间里,你们母女俩是怎么羞辱我的,怎么算计着让我身败名裂的,我一字一句,都记在心里。”

  她的眼神冷冷刮过宫慕晴惨白的脸,像刀。

  “宫慕晴,你不是蠢,你是坏。你的错,不是一句‘知道错了’就能抵消的。”

  “不……不是的……”

  宫慕晴还在徒劳地摇头。

  “我真的知道错了,姐姐,再给我一次机会……”

  “不必了。” 桑白梨后退一步,抽回被她攥住的裤脚,对着保镖抬了抬下巴,“把她们拖出去。”

  “桑白梨!你这个毒妇!我诅咒你不得好死!诅咒你和傅聿危永远不能在一起!”

  林曼芝被保镖架着往外拖,还在疯狂地嘶吼。

  桑白梨听到这话,本就冷的眸子更是结了层霜,甚至闪过一丝极快的杀意。

  宫慕晴则瘫在地上,被保镖像拖死狗一样拖出去。

  嘴里还在喃喃着 “我知道错了”,却再也没人看她一眼。

  老宅的大门被 “砰” 地一声关上,隔绝了外面的咒骂和哭喊。

  桑白梨站在空旷的客厅里,看着满地狼藉,眼底终于掠过一丝疲惫。

  她抬手按了按眉心,转身走向储物室。

  宫明远告诉她,他还留有一张母亲的画像。

  储物室许久没有人进来,推开门的瞬间,一股混杂着霉味与尘埃的气息扑面而来,呛得她下意识后退半步。

  阳光被厚重的木门切割成一道窄缝,打在积满灰尘的地板上,无数细小的尘埃在光柱里疯狂舞动。

  “画像……应该在最里面的樟木箱里。”

  宫明远虚弱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,带着迟来的悔意。

  她捂住口鼻,踩着厚厚的灰尘往里走。

  房间里堆满了蒙着布的旧家具,蛛网在房梁上结了一层又一层。

  她走到墙角,掀开那口盖着褪色蓝印花布的樟木箱,一股淡淡的樟脑味混杂着木质香气漫了出来。

  箱子里铺着泛黄的丝绸,画像就静静躺在中央。

  桑白梨的呼吸骤然停滞,指尖在触到画框的瞬间有些颤抖。

  她小心翼翼地将画像捧出来,拂去表面的薄尘,画中女子的面容渐渐清晰。

  她穿着鹅黄色的连衣裙,站在一片向日葵花田里,阳光洒在她黑色的长发上,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。

  眼睛亮得像盛满了星光,嘴角扬着无忧无虑的笑。

  连眼角的弧度都带着飞扬的活力,浑身散发着被宠爱的娇憨与明媚。

  这就是她的母亲。

  不是那个眼神空洞、蜷缩在角落精神失常的女人;不是宫明远口中那个 “背叛家庭” 的妻子。

  而是这样一个鲜活、热烈、仿佛能把整个夏天都装在眸子里的少女。

  桑白梨的喉咙像被堵住,酸涩涌了上来,逼得她眼眶发烫。

  她伸出手,指尖轻轻拂过画中唐琬宁的脸颊。

  “嫁错了人,毁了一生……”

  画中母亲笑得那样灿烂,可谁能想到,短短几年,她就被婚姻磋磨成了另一副模样。

  最终在大火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,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。

  如果没有遇见宫明远,如果没有林曼芝的算计。

  母亲会不会一直这样笑着,活成向日葵该有的样子?

  可惜啊,人生从来都没有如果。

  桑白梨找了块干净的软布,一点一点擦拭着画框上的灰尘。

  等擦干净之后,她将画像搬到客厅。

  指挥着佣人在中央的白墙上钉好钉子,小心翼翼地将画挂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