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43章 泉州军议-《中兴大明,从绞杀吴三桂开始》

  福建省,泉州府,晋江县的府衙,灯火通明,大佬云集。

  此时此刻,整个大堂内的气氛,看上去有点诡异啊。

  左侧的女真诸将,一个个满怀激动,眉开眼笑,跟吃了蜂蜜屎似的。

  右侧的汉人文臣武将,则是一个个低头顺眉,低头数蚂蚁,乖巧的不得了。

  是的,左侧的女真人,对攻打厦门本岛,还是信心十足的。

  去年,郑氏海逆,一场北伐大战,彻底露了底,裤衩都丢完了。

  水师很不错,横行无忌,陆军拉胯,一推就倒,更没有骑兵精锐。

  反正,福建的清军,准备了半年。

  到时候,只要准备足够的战船渡马船,趟过海峡,登陆厦门本岛。

  上面的郑逆,就是砧板上的肉,里面的金银珠宝,都是满人的菜。

  要知道,十年以前,打下厦门岛,清军就劫走了几百万金银。

  现在,经过十年的发展,上面的金银,那就是一个恐怖数字,少则上千万啊。

  右侧的汉人,则是忧心忡忡,又不敢反驳。

  毕竟,上面的达素,是鳌少保的心腹,更是朝廷册封的安南将军,大军的主帅。

  李率泰,刘汉祚,黄悟,马得功,施琅,是真的担心啊。

  他们这帮人,在福建十几年,每逢海战的时候,被郑逆摁在海面上摩擦,自然知道厉害。

  别看,这个厦门海岛,周边的海峡,看上去很窄。

  陆地上,最窄的地方,仅有10里不到啊。

  但是,账目上,真正的海战,并不是这么算的。

  毕竟,清军的水师,都是躲在海港里,距离厦门本岛,那就远了。

  最近的海港,也得有20多里,更远的海港,就是几十里。

  清军只要出港口了,厦门本岛,周边岛屿的郑逆水师,就会闻风而动,扑杀过来。

  更何况,上面的达素,已经疯了。

  竟然敢下令,三日不封刀,等同于屠城令啊。

  要知道,厦门距离广东,也是很近的,仅仅300余里左右。

  真要是打下来了,或是厦门被屠城了,传到了广州城。

  不出意外的话,广东的明贼,肯定要冲上来报复。

  现在的明军,可不是以前的明军啊,也是动辄砍头剁首,京观景观,杀人砍人的高手。

  不信回头想,朱明皇帝饶过谁。

  吴三桂,多尼,尚书,卓布泰,洛托,阿尔津,伊尔德,祖泽润,爱星阿,李栖风等待。

  一个个尸首分家,死无葬身之地。

  不过,他们也不急,进攻厦门,估计还要等上个把月时间,到时候再看看吧。

  “咳咳”

  大堂主位上的达素,轻咳两声,信心满满,他可顾不了那么多。

  紫禁城的皇帝,太皇太后,四大辅臣,也都等不及了。

  必须趁着,西南朱家贼,无暇分心福建的时候,尽快搞定郑逆海盗。

  “好了”

  “诸位大人,将军”

  “今天,是咱们来到泉州,第一次军议”

  “现在,开始吧”

  “都说一说,别装哑巴了”

  说完后,这个老狐狸杀胚,还特意瞟了一眼右侧。

  心中暗道,你个靖南王,就别装哑巴了。

  他可不是爱星阿,攻打梧州府的时候,顾忌尚可喜和耿继茂,顾忌重重。

  手握一万女真精兵,有足够的实力,去收拾这帮不听话的军阀武夫。

  “蹬蹬蹬”

  话声刚落,左侧的女真将校队列,就走出了一个大将。

  不出意外,就是为首的索浑,这个镶白旗的满洲都统。

  眼高过顶,斜眼看着右侧的汉人武将,一个个都是低头怂腰,话都不敢说。

  酝酿冷笑了一会,才抱拳行礼,目光炙热的看着达素,满怀激动的说道:

  “启禀大帅”

  “什么时候能动身,南下同安?”

  “或是,什么时候外海进攻厦门?”

  “将士们,来了福建半年,头发都等白了”

  说罢,这个两鬓斑白的索浑,头颅高昂,还特意指了指自己的头发。

  没错的,能做到满洲都统的人,肯定都是百战老杀将,索浑就50岁了。

  这个家伙,能在达素面前,如此的坦然自然,肯定也是关系匪浅。

  他这个镶白旗的满洲都统,看上去,跟上三旗镶黄旗,没啥子关系。

  但是,索浑还有另一个身份,就是遏必隆的哥哥,同父异母的兄弟。

  两兄弟,都是开国五大臣额亦都的亲儿子,索浑是第十五子,遏必隆是第十六子。

  遏必隆的嫡母,是和硕公主穆库什。

  因此,遏必隆进入了镶黄旗,备受宠信,能做议政大臣,领侍卫内大臣,四大辅臣。

  同时,这也是能看出来,即便是女真人,也免不了人情世故。

  达素是镶黄旗的大将,久经沙场,是鳌少保的心腹。

  遏必隆,身为鳌少保的同盟铁杆,也会把自己的哥哥,推荐进来,去前线立战功。

  “呵呵”

  主位上的达素,看着强悍的索浑,毫不在意,呵呵一笑之。

  是的,大家都是一个派系的,同盟利益关系,一荣俱荣啊。

  反正,他们的上面,都有鳌少保顶着,都需要一场大胜,去挽救满清颓废的局势。

  “这个啊”

  “什么时候发兵啊”

  “就得问一问了”

  “靖南王,李总督”

  “刘巡抚,还有海澄公了”

  “本帅知道,将士们都急了”

  “其实啊,本帅也心急啊”

  “京城里的陛下,太皇太后,鳌少保大人,也是心急如焚啊”

  “嘿嘿、、”

  说罢,阴恻恻的达素,瞟了几眼耿继茂,又看了看右侧的汉人汉将,嘿嘿直笑。

  打仗嘛,尤其是要打胜仗。

  兵马是一方面,前线的后勤,兵械,才是重中之重啊。

  前线的钱粮,是福建总督和巡抚负责。

  战船,渡马船,那也是这两人,还有江浙的援军。

  兵马嘛,旁边的耿继茂,就是这里的第二大军头,也需要他的支持啊。

  但是,达素是有后台的,且非常的刚硬。

  不但有鳌少保,还有老索尼,苏克萨哈,甚至是一堆宗室王爷。

  没错的,他们都是满清的顶层权贵,当然清楚,如今的满人,太需要一场大胜了。

  “呵呵”

  听完达素的挑衅质问,低头的耿继茂,嘴角上翘,内心呵呵一笑。

  他又不是主帅,更不是福建一把手,肯定不会背这口锅的,让鞑子急死算球。

  “呃、、”

  被点名的几个汉人汉将,同一时间,也是看向帅桌右侧。

  发现坐着的靖南王,还是低着头,无动于衷的样子。

  他们几个,瞬间也抓麻了,面面相觑,陷入无语中。

  尤其是李率泰,这个铁杆汉奸,陷入两难之中啊。

  靖南王,是堂内汉将的扛把子,态度不明,他也不好擅自出头啊。

  历史上,这个耿继茂,此时还在广州城呢。

  后来,达素要进攻厦门,满清就调耿继茂北上,增援福建的清军。

  但是,这个老贼头,贼精的很,拖拖拉拉,走的无比缓慢。

  走到半道上,听闻达素兵败了。

  老辣的耿继茂,立马活了过来,直接掉头回去,屁都不留下一个。

  现在,耿继茂提前逃到了福建,成为了福州的异姓王。

  他要是闹别扭,或是不配合达素,那这个仗,就更不好打了。

  李率泰家世深厚,后台铁硬,也不是傻子,更不会强出这个头,省的两头得罪。

  “咳咳”

  就在这时,右侧第二位,福建巡抚刘汉祚,却是不敢怠慢。

  轻咳两声,缓缓的站出来,躬身行礼,稳稳的提议:

  “启禀大帅”

  “两天以前,傍晚的时候”

  “常总兵的江浙水师,在港口外海,洋芝澳方向,遭遇了郑逆水师的伏击”

  “经过一番冲杀,他们的船队,才冲进港湾”

  “下官的意思”

  “要不这样,让常将军先说一说,那天的战事”

  “如此下来,大家对郑逆的水师,也有一个清晰的认识”

  说罢,这个老狐狸,就转过身,看了一眼身后,身材魁梧的常进功。

  这就是文臣的德性,扯开话题吧。

  上面的达素,是朝廷亲封的安南将军,又是鳌少保的心腹。

  右侧的靖南王,前面的李率泰,也不是好惹的主。

  就他一个巡抚,福建的地头蛇,出身很一般,仅仅是一个生员,狗屁都不是啊。

  既然到了泉州,马上要打仗了,就先说一说打仗吧。

  “嫩尼玛”

  “文官没一个好东西”

  祸及央池,被点名的常进功,脸色微变,心中大骂一句文官该死。

  他浙江水师援兵啊,怎么变成了出头鸟啊。

  当然了,他现在也是福建水师总兵了,算是福建官场一份子,跑不掉的。

  二话不说,扑腾一声,双膝跪地,大声请罪:

  “回禀大帅”

  “末将该死,末将损兵折将”

  “之前,末将的船队,都是凌晨,或是傍晚出发”

  “从温州下来,沿途都是如此,就是为了躲避郑逆的围堵拦截”

  “但是,末将也想不到啊”

  “这都跑到港口外海了,最后几十里,竟然遭遇了郑逆的水师伏兵”

  “大帅,你是知道的”

  “末将的船队,都是江浙人,不熟悉这里的水文航道啊”

  “更不清楚,洋芝澳下面,竟然躲着郑逆水师”

  “否则的话,末将的船队,也不会丢掉几十艘战船,运输船,大几百的将士”

  都是老沙场武夫了,上来就抱怨,推却自己的责任。

  这都是老套路的,常进功也不能例外,反正借口一大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