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3章 容玄舟,我们和离。-《恶毒女配守活寡?夫兄,人家好怕》

  祠堂内。

  容玄舟跪在那无数的牌位前,身姿笔挺,目光冷定。

  其实罚跪这种事,对他这种征战疆场的人而言,实在算不上什么严格的惩罚。

  他只是有些不解,兄长对他素来宽容,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动了这么大的怒气。

  ——不过是吼了裴惊絮几声而已。

  宗祠屋门大开,雨势虽然渐小,但仍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。

  冷风灌起男人宽大的衣袍,他笔直地跪在那里,如同岁寒劲松。

  莫名的,他想起之前疏桐对他说过的话。

  【今晚谏雪哥哥受伤,竟直接让裴姐姐去帮他包扎。】

  【我自然是相信谏雪哥哥的,只是……裴姐姐她……她在外的名声似乎不太好听,疏桐担心裴姐姐会一时控制不住,犯下错事。】

  雨夜寂冷,他想起这些话,脸色稍沉。

  但那个念头也不过在他脑海中占据一瞬,下一秒便被他自己否决了。

  轻嗤一声,容玄舟摇了摇头。

  不,不可能的。

  裴惊絮爱他,恨不能为他去死,她怎么可能会爱上其他男人,甚至是自己的夫兄呢?

  简直荒唐。

  “啪嗒啪嗒——”

  是雨水滴落在伞面上的声音。

  容玄舟转过头去,只见裴惊絮一袭素白长裙,撑着一柄墨绿色的油纸伞,朝他走来。

  眼中的情绪被冷意覆盖,容玄舟语气微沉:“你还敢来见我?”

  女人站在雨夜之中,冷风拂过她的腰身,掐出她本就纤细曼妙的腰身。

  她面容清冷平静,听到容玄舟这样说,也并未反驳什么。

  步入宗祠,裴惊絮将油纸伞放在了玄关处,这才走到他的面前。

  剑眉皱得更紧,容玄舟语气冷肃:“裴惊絮,我在同你说话。”

  大抵是觉得跪在这里气势不足,容玄舟起身,拧眉看她。

  裴惊絮眉眼不变,一双杏眸一错不错地看向容玄舟。

  不知为何,被那样一双平静的目光注视着,容玄舟莫名有些心虚。

  微微抿唇,容玄舟将声调拔得更高:“明日一早,你便去向疏桐道歉,否则,我就将你休了,赶出容府,听清楚了吗!?”

  有恃无恐。

  裴惊絮目光平静地看着他。

  许久。

  女人终于开口,语气轻软安静:“好。”

  容玄舟眼中闪过几分讶异。

  ——他没想到她会这般轻易地答应!

  原本还以为她会如从前那般,哭着解释,又执拗地不肯道歉。

  如今这般轻松应下,倒是让容玄舟有些猝不及防。

  眼中的惊讶只是一瞬,冷哼一声,他的声音终于缓和了几分:“知错便好,明日向疏桐好好道歉,疏桐素来大度,不会与你计较的。”

  “你向来顽固又计较,为什么偏要与疏桐作对?”

  “你能不能多向她学一学,不要总是眼红嫉妒,多读些书来——”

  后面的话,不等他说出口。

  裴惊絮平静启唇:“容玄舟,我说,我们和离。”

  女人神情不变,眸光轻晃。

  一瞬间,容玄舟停下声音,眉头皱成了“川”字。

  像是觉得自己听错了,他声音微沉:“你说什么?”

  女子抬眸,一双杏眸定定地看向他,如同下了巨大的决心。

  “容玄舟,我们和离吧。”

  那双与容谏雪相似的眉眼猛地沉下!

  容玄舟眉骨下压,一把抓住了裴惊絮的手腕!

  他摸到了她手中的那条手镯。

  ——那只手镯有些眼熟,但激怒之下,他也并未多做考虑。

  目眦尽裂,容玄舟目光沉得像是能滴出水来:“裴惊絮,你敢再说一次?”

  杏眸盈着月色,像是染了些雾气。

  她却仍是直直地看着男人:“容玄舟,我说我们和——”

  “闭嘴!”

  容玄舟语调骤然拔高,盖过了裴惊絮说出口的话!

  他眼尾微红,眼神冷厉,声音愠怒:“裴惊絮,你又在作什么?”

  他一字一顿,字字蕴藏着不悦的怒火:“不过是让你同疏桐道歉,你发什么脾气呢?”

  眼角蓄泪,女人似乎是有些眼涩,却仍是看着他,泪光晃动:“容玄舟,不是你说的吗?”

  “不向白氏道歉便休妻,我如你所愿。”

  “胡言乱语!”容玄舟一挥大袖,声音冷肃,“发脾气了便说这种气话,裴惊絮,谁教你的?”

  女人不言,只是含着泪,定定看他。

  宗祠中,那四处的灯火晃动几下。

  忽而,裴惊絮听到了容玄舟低沉轻蔑的笑声。

  “呵,我知道了,欲擒故纵,对么?”

  容玄舟看着面前的裴惊絮,眼中尽是鄙夷与不屑:“怪不得疏桐总说,后宅女子只会争风吃醋这点伎俩。”

  “裴惊絮,欲擒故纵这招你也学会了?”

  裴惊絮:“随你如何说,容玄舟,我要和离书。”

  “裴惊絮,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,”容玄舟目眦尽裂,瞳孔收缩,“别以为你这样做,我就会多看你一眼。”

  “你、休、想。”

  裴惊絮微微垂眸,轻咬樱唇:“若你觉得和离书有损容家声誉,休书一封也可。”

  “容玄舟,我都如你所愿。”

  容玄舟冷笑一声,他一只手掐住裴惊絮的脖子,推搡着她,将她推至木柱前!

  他低头垂眸,目光冷寒:“裴惊絮,别耍这些花招,我不喜欢。”

  女人不再说话,只是抬眸,沉默地看他。

  许久。

  久到雨声都要停了。

  终于,容玄舟手背青筋暴起,却是转身放开了掐着她的那只手。

  “你若不想同疏桐致歉,我可以为你说几句好话,”容玄舟嗓音低沉僵硬,“今夜庆功宴上,我未提前告知你要为疏桐求取诰命一事,是我的错。”

  他冷冷地看向裴惊絮:“裴惊絮,离了我,你觉得谁还会要你?”

  “那是我自己的事,容玄舟,”她自始至终,没叫他一声“夫君”,“你既为了讨好白氏,不惜轻贱我这个正妻。”

  “我与你和离,又有何不可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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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东院,卧房。

  房中烛火未熄,江晦站在门外,低声禀报:“公子,二娘子她……她往祠堂的方向去了。”

  房间内。

  床榻之上,容谏雪摩挲着腕骨上的佛珠,目光沉冷如水。

  “去帮我做件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