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8章 琪亚娜见穆亚娜出去了对朱祁钰:你看她,像不像第一次?-《北京保卫战逆转,延大明百年国祚》

  第七百二十七章 琪亚娜见穆亚娜出去了对朱祁钰:你看她,像不像第一次?

  穆亚娜的脚步声刚隐没在紫藤架后,帐里的风忽然就软了下来。琪亚娜转过身,手肘支在案边,指尖轻点着朱祁钰摊开的户籍文书,忽然“噗嗤”笑出声来,发间的银饰随着动作轻轻晃,叮铃一声脆响。

  “笑什么?”朱祁钰抬眼,笔尖在“陈安”二字旁悬着,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个小小的圆。

  “笑穆亚娜啊。”

  琪亚娜朝帐外努了努嘴,声音里裹着没散的笑意,“刚才攥着文书那模样,指节都发白了,脸红得跟咱们去年在宣府见的海棠花似的——你说,像不像咱们头回在后宫御花园见的时候?”

  朱祁钰握着笔的手顿了顿,墨滴在纸上洇开更大的圈。

  他望着帐帘上晃动的紫藤花影,恍惚间像是看见几年前的草原:风卷着沙砾打在药帐的帆布上,那个扎着狼尾辫的瓦剌姑娘站在帐外,手里攥着块刻着鹰纹的玉佩,指节捏得死紧,眼睛瞪得像只炸毛的小兽,明明怕得发抖,偏要梗着脖子骂“中原蛮子不安好心”。

  “不像。”他低头用笔尖吸掉那滴墨,语气里漫出点笑意,“你那时候可比她凶多了。我问你‘敢不敢跟我回大明’,你张口就骂,转头却把玉佩塞给也平,让他‘盯紧这小子,敢耍花样就卸了他胳膊’——现在想想,那玉佩还是你父汗给的成年礼吧?”

  “那不是怕你是细作嘛!”琪亚娜伸手抢过他手里的狼毫笔,在文书空白处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狼头,耳朵尖却悄悄红了,“谁知道你是不是来偷咱们的草场图?再说了,后来我不也跟你走了?从连叩拜礼仪都记不全的瓦剌公主,变成敢在朝堂上跟户部尚书拍桌子的人——你敢说,那时候没在心里骂我‘麻烦精’?”

  “是觉得你胆大。”

  朱祁钰伸手把她拉到怀里坐下,指尖划过她画的狼头,那狼的眼睛被画成了两个圆疙瘩,倒像只撒娇的小狗。“头回在朝上争军饷,你站在殿中央,声音比铜钟还亮,说‘瓦剌的姑娘吐唾沫是钉,答应给士兵的粮,一粒都不能少’,吓得老尚书直抹汗,退朝后还拉着我说‘陛下,这位娘娘比也先还难对付’。”

  琪亚娜往他肩上靠了靠,鼻尖蹭到他衣襟上的皂角香,忽然叹了口气,声音软得像化了的酥油:“说真的,看着穆亚娜,就像看见当年的我——心里揣着团火,偏要裹层冰壳子。苏文那孩子也像你,见了人就脸红,递盒胭脂都要绕三个弯,可昨天抄阵亡将士名册,一笔一划比谁都认真,漏了个小兵的籍贯,自己掌了自己三巴掌。”

  她抬头看他,眼里闪着狡黠的光,像只偷到糖的小狐狸:“所以我才故意逗她呀。总不能让她跟咱们似的,揣着那点心思,揣到孩子都会打酱油了才敢说吧?当年若不是安蕾娜娅妈妈把我推到你帐里,说‘喜欢就去说,中原男人没那么多弯弯绕’,指不定现在还僵着呢。”

  朱祁钰刚要笑,帐帘忽然被轻轻掀开。穆亚娜站在门口,手里捧着个空茶盏,耳尖红得像染了胭脂,见帐里两人正望着她,慌忙低下头,声音细得像蚊子哼:“刚才……忘了问娘娘,您帐里的桂花糕,属下能……能分一块给苏文书吗?他抄名册抄了一下午,许是饿了。”

  帐里静了一瞬,只有风卷着紫藤花落在帐帘上的簌簌声。琪亚娜先反应过来,忍着笑扬声道:“当然能!不光能分,你去我帐里拿那盒刚开封的,就说是……陛下赏他的,谢他把阵亡将士的名字抄得那么清楚——那些名字,可都是咱们的念想。”

  穆亚娜猛地抬头,眼里闪过点惊讶,像受惊的小鹿,又飞快地低下头,指尖把茶盏攥得发白:“谢……谢陛下,谢娘娘。”说完转身就走,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,裙角扫过廊下的紫藤花,带起一阵簌簌的落瓣声,有两瓣恰好落在她的发间。

  帐帘缓缓合上,琪亚娜靠在朱祁钰怀里,望着外面晃动的花影,声音软得像化了的蜜:“你看,这不就比咱们当年勇敢多了?我那时候,可是等你送了三回奶茶,才敢把绣好的帕子塞给你——还是趁你睡着的时候,塞在你枕头底下的。”

  朱祁钰没说话,只是伸手把她搂得更紧了些。

  风从帐缝里钻进来,带着紫藤花的甜香,还有远处士兵操练的呐喊声,混在一起,像首踏实又温柔的歌。他低头看了眼案上那本户籍文书,陈安的名字旁边,琪亚娜画的小狼头正对着他笑,狼嘴里还被她画了根骨头,忽然觉得,这江南的春天,好像比往年更暖了些。

  帐外,穆亚娜捧着茶盏往琪亚娜的帐子走,发间的紫藤花瓣随着脚步轻轻晃。她想起刚才苏文蹲在廊下抄名册的模样,阳光落在他清瘦的侧脸上,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,忽然觉得,琪亚娜说的“安稳”,或许就藏在这样的日子里——有刀可握,有帕可绣,还有个人,值得你把桂花糕分给他半块。

  走到琪亚娜帐前,她深吸一口气,伸手掀帘,却听见里面传来安蕾娜娅妈妈的声音,正笑着说:“……当年我就说,这丫头跟你投缘,你还不信……”穆亚娜的脚步顿了顿,忽然觉得,这帐里的暖香,好像比桂花糕还要甜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