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4章 在偏殿也平问苏和:苏和其实吧,我喜欢你。喜欢你讲故事-《北京保卫战逆转,延大明百年国祚》

  也平问苏和:苏和其实吧,我喜欢你。喜欢你讲故事

  偏殿的檀香不知何时淡了,取而代之的是窗缝钻进来的江风,裹着水汽与青草的气息,轻轻拂在苏和的鬓角。

  也平的手臂还环在她腰间,力道松了些,却没松开,像怕一松手,这安稳的晨光就会跟着散了似的。

  苏和靠在他怀里,听着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,混着窗外江水拍打船板的“哗啦”声,像首没谱的调子,让人心里发静。她刚才踮脚吻他时,少年的睫毛在她脸颊上扫过,像蝶翅振了振,那点痒意还留在皮肤上,带着点发烫的甜。

  “刚才……”也平忽然开口,声音有点发涩,像是被江风呛了下,“你吻我了。”

  苏和忍不住笑,抬手拍了拍他的胳膊:“难不成是你自己蹭到的?”

  也平的脸又红了,从耳根一路蔓延到脖颈,像被夕阳染透的云。他松开手,却没退开,只是低着头看她,目光里的星光还没散尽,又添了点小心翼翼的试探,像捧着颗怕摔碎的糖。

  两人就这么站着,偏殿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。远处寒山寺的钟声又响了,比刚才更沉些,像是在催着什么。也平的喉结滚了滚,忽然往后退了半步,在苏和疑惑的目光里,竟有些手足无措地理了理衣襟——那动作学得像模像样,倒有几分他平日看官员们见驾时的拘谨。

  苏和挑了挑眉,没说话,只是望着他,看他要做什么。

  也平深吸一口气,像是攒够了力气,才抬起头,目光直直地撞进她眼里。那眼神太亮,带着点豁出去的认真,让苏和的心莫名跳快了半拍。

  “苏和,”他开口,声音比刚才稳了些,却还是能听出藏不住的紧张,“其实吧……我喜欢你。”

  这六个字说得很慢,每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滚出来的,带着点颤音,却异常清晰。偏殿的晨光落在他脸上,把他眼底的执拗照得明明白白,像个把心底最宝贝的东西捧出来的孩子,既期待又怕被拒绝。

  苏和愣住了。

  她不是没想过也平的心意。从怀柔镇的雪夜里,他发着高烧攥紧她的手,到逃亡路上他总把最干的饼子留给她,再到这几日他看她时,那藏不住的欢喜……她都懂。可当这“喜欢”被明明白白说出来时,心里还是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,软得一塌糊涂,又酸又胀。

  她张了张嘴,想说点什么,却被也平抢了先。少年像是怕她打断,又急忙补充道:“我喜欢你……喜欢你讲故事。”

  苏和的笑刚要浮上来,又被他这句话勾得愣了愣。

  也平见她没反应,更紧张了,手都不知道往哪放,只好攥着自己的衣角,指节泛白:“去年在山里,天寒地冻的,你总给阿吉他们讲中原的故事。说江南的春天有桃花雨,说长安的城墙有百尺高,说书生们在灯会上猜灯谜……那时候我就想,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听的故事?”

  他的声音放轻了些,带着点回忆的暖:“后来我才发现,不是故事好听,是你讲得好听。你讲的时候,眼睛亮亮的,像落了星星,连雪粒子打在帐篷上的声音,都变得不那么冷了。”

  苏和望着他,忽然想起那些日子。朔风卷着雪片打在帐篷上,像鬼哭似的,孩子们吓得缩在角落,她就搂着阿吉和其其格,凭着小时候听来的零碎记忆,胡乱编些江南的暖故事。那时候也平总坐在离她最近的地方,背对着帐篷门,替他们挡着穿堂的冷风,她以为他早睡着了,却没想他听得那么认真。

  “你还说,”也平继续往下说,像是打开了话匣子,那些藏在心里许久的话,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,“说苏州的评弹比草原的长调软,说西湖的莲子羹比奶酒甜,说等天下太平了,要带阿吉去看钱塘江的潮……”他顿了顿,抬头看她,眼里闪着光,“那时候我就想,要是能一直听你讲下去,该多好。”

  苏和的指尖有点凉,她抬手,轻轻碰了碰也平的脸颊。少年的皮肤很烫,像揣了个小暖炉,连带着她的指尖都暖了起来。

  “就因为这个?”她故意逗他,声音里带着点笑意,“要是我以后不讲故事了呢?”

  也平急了,急忙摇头:“不是的!不止是故事!”他像是怕自己说不清楚,干脆上前一步,重新攥住她的手,这次用了点力,像是怕她跑了,“我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,眼角弯弯的,像草原上的月牙;喜欢你看账本时皱着眉,明明看不懂却偏要装作懂的样子;喜欢你……”他说到这里,忽然卡壳了,脸又红了,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,“喜欢你就是你。”

  这句话说得笨拙,却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让人心动。苏和望着他通红的脸,望着他眼里的认真,忽然就笑了,笑着笑着,眼眶却有点发热。

  她想起初见时,这个草原少年背着弓,警惕地看着她,像只护着领地的小狼;想起他为了给她找药,冒雪闯进深山;想起他明明怕水,却在船摇晃时,第一时间把她护在怀里……原来那些细碎的时光,早就像江底的沙,一点点沉淀下来,攒成了此刻心底的暖。

  “也平,”苏和开口,声音有点哑,却很轻,“我也有故事要讲给你听。”

  也平愣了愣:“什么故事?”

  “讲一个姑娘的故事。”苏和拉着他,走到偏殿的窗边,指着远处江面上慢慢飘来的一叶扁舟,“那姑娘小时候总听先生说,草原的天是蓝的,草是绿的,牧民们骑着马,能追上风。她那时候就想,草原到底是什么样子呢?”

  她转过头,看着也平的眼睛,眼底的笑意像揉碎的星光:“后来她真的到了草原,才发现草原不止有蓝天绿草,还有个背着弓的少年,会把最暖的毡子让给她,会把烤得最香的羊肉递给她,会在她害怕的时候,挡在她前面。”

  也平的呼吸屏住了,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,像在听世上最珍贵的秘密。

  “那姑娘想告诉你,”苏和的声音放得更柔,像江面上的水汽,轻轻漫过他的心,“她也喜欢听你说草原的事,喜欢看你拉弓时的样子,喜欢……”她顿了顿,学着他刚才的样子,认真地说,“喜欢你就是你。”

  也平的眼睛瞬间亮了,像被点燃的篝火,噼里啪啦地烧了起来。他猛地攥紧她的手,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嵌进自己骨血里,却又在触到她微凉的指尖时,小心翼翼地松了松,只敢用掌心焐着她的手。

  “真的?”他问,声音里带着点不敢相信的雀跃,像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。

  “你说呢?”苏和笑着,抬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额发,指尖划过他的眉骨,那里还有道浅浅的疤,是去年在山里被树枝划的,“呆子,我要是不喜欢你,刚才会吻你吗?”

  也平这才反应过来,脸上的红晕更深了,却忍不住咧开嘴笑,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,眼里的星光噼里啪啦地炸开,把整个偏殿都照得亮堂堂的。他忽然低下头,在苏和的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,很轻,像羽毛落在心上,带着他手心的温度,和他发间淡淡的皂角香。

  “那你以后,要天天给我讲故事。”他像是怕她反悔,急忙补充道,“讲中原的,讲草原的,讲我们以后要去的所有地方。”

  “好啊。”苏和应着,靠在他的肩头,看着江面上的扁舟慢慢远去,“那你也要天天给我讲草原的长调,讲你骑着马追黄羊的事,讲……”

  她的话没说完,就被也平打断了。少年忽然拉起她的手,往偏殿外跑,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。

  “去哪?”苏和被他拽着,忍不住笑。

  “去拿松子糖!”也平回头看她,眼里的笑意比阳光还暖,“其其格说厨娘有苏州的松子糖,你讲故事的时候,我们就着糖吃,肯定更甜。”

  苏和被他拽着,跑出偏殿时,正撞见主舱门口探头探脑的阿吉。小姑娘看见他们交握的手,眼睛一亮,转身就往里面跑,嘴里喊着:“阿依娜姑姑!苏和姐姐和也平哥哥手拉手啦!”

  主舱里传来一阵低低的笑闹声,琪亚娜的声音最响:“我就说嘛!也平这小子,总算开窍了!”

  朱祁钰的声音也跟着传来,带着点无奈的纵容:“轻点声,别吓着他们。”

  苏和的脸有点烫,却没挣开也平的手。少年拉着她,往厨房的方向跑,江风从船舷吹过来,带着水汽的清润,吹起他们的衣角,像两只展翅的鸟。远处的寒山寺又敲了钟,钟声悠长,混着他们的脚步声、笑声,还有主舱里隐约传来的喧闹,像一首被时光酿得甜甜的歌。

  也平忽然停下脚步,回头看她,眼里的笑意像盛不下似的,溢了出来:“苏和,我们以后,要去很多地方,讲很多故事,对不对?”

  苏和望着他,望着远处江天一色的风景,望着这满船的烟火气,用力点了点头。

  阳光正好,风也暖,身边的人眼里有光,心底有糖。原来最好的故事,不是讲出来的,是两个人一起,一步一步走出来的。从怀柔镇的雪夜,到江南的船头,再到以后的岁岁年年,只要身边是他,哪怕是柴米油盐的琐碎,也能讲成最动人的篇章。

  厨房的方向传来松子糖的甜香,混着船舱里飘来的檀香,在风里慢慢散开,像个温柔的诺言,轻轻落在每个人的心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