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3章 郭登和也平等人一起回来:郭登看卫长国:老兄有见面了?-《北京保卫战逆转,延大明百年国祚》

  第五百六十三章 郭登和也平等人一起回来:郭登看卫长国:老兄又见面了?

  铜哨声在巷口盘旋时,也平正扶着阿依娜往客栈跑。阿依娜的脚踝在来时的路上崴了,每走一步都疼得皱眉,却咬着牙不肯停下,只是攥着也平的胳膊,反复念叨:“苏和她们不会有事吧?卫长国的人应该到了……”

  也平没说话,只是脚步更快了。他的掌心全是汗,握着铜哨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。从联络站出来时,卫长国说“柴房那边怕是已经动手了”,那句话像块石头压在他心上,让他连呼吸都觉得发紧。他想起苏和塞给他的那包沙棘果干,想起阿娅总跟在琪亚娜身后喊“姐姐”,想起琪亚娜把铜牌塞进怀里时说的“这是回家的路”,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,疼得发闷。

  转过巷口,客栈的焦糊味扑面而来。也平抬头,看见柴房的方向还冒着黑烟,飞鱼服的身影在废墟旁忙碌,心瞬间沉到了谷底。他松开阿依娜的手,几乎是踉跄着冲了过去,远远就看见卫长国站在废墟前,飞鱼服上沾着烟灰,神情凝重得像结了冰。

  “卫长国!”也平的声音嘶哑,带着喘不上气的急切,“苏和她们呢?琪亚娜呢?”

  卫长国转过身,看着也平通红的眼睛,张了张嘴,却没能立刻说出话来。他身后的锦衣卫正在用铁锹清理废墟,焦黑的木头上还沾着未燃尽的沙棘枝,青黄的果子混在灰烬里,像一颗颗凝固的眼泪。

  “她们没事。”卫长国的声音很低,“秦风已经送她们去百草堂了,伤得不重。”

  也平紧绷的肩膀松了半分,却又立刻提了起来:“那琪亚娜呢?”

  卫长国的目光转向废墟,没再说话。这沉默像把钝刀,慢慢割开也平心里最后一丝侥幸。也平踉跄着后退一步,摇着头,像是不敢相信:“不可能……我离开时她还好好的……你们不是说会派人盯着吗?怎么会……”

  “是我们的疏忽。”卫长国的声音里带着歉意,“刀疤脸那伙人钻了空子,放了火……等我们赶到时,柴房已经塌了。”

  “火……”也平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他忽然想起琪亚娜最怕火。在巫术之地时,黑袍人曾把她扔进烧红的铁笼旁,逼她说出部落的秘密,从那以后,她看见火星就会发抖,夜里总做被火追着跑的梦。他还说过,等回了草原,要在她帐篷外种满沙棘树,说“沙棘枝能挡住火”……

  “也平!”阿依娜一瘸一拐地追过来,抓住也平的胳膊,“你别这样……琪亚娜妹妹她……她肯定不希望你这样……”

  也平没说话,只是死死盯着那片废墟,眼眶里的红一点点漫开来,像要渗出血。

  就在这时,巷口传来一阵马蹄声,比锦衣卫的马蹄更轻快些。一个穿着藏青色劲装的汉子翻身下马,腰间挂着块虎头令牌,脸上带着道浅浅的刀疤,正是负责怀柔镇防务的千户郭登。他身后跟着两个亲兵,手里还牵着两匹备用马,显然是赶路过来的。

  “卫老兄,又见面了。”郭登大步走过来,看见卫长国时愣了一下,随即笑了笑,只是那笑容很快就僵在了脸上——他看见了那片废墟,也闻到了空气中浓重的焦糊味,“这是……怎么了?”

  卫长国和郭登算是老相识。去年在保定府追查巫术之地的余党时,两人曾联手办过案,虽然一个是锦衣卫,一个是地方军户,却还算投缘。卫长国看了郭登一眼,指了指废墟:“刀疤脸在你地盘上动了手,烧了柴房,还带走了……一个重要的人。”

  郭登脸上的笑意彻底没了,眉头拧了起来:“刀疤脸?就是那个跟巫术之地勾结的亡命徒?我前几日刚接到通报,说他潜入了怀柔,正派人查呢,没想到动作这么快!”他顿了顿,看着也平失魂落魄的样子,又看了看废墟里的沙棘枝,忽然想起什么,“对了,也平兄弟,你托我查的那伙人的踪迹,我们在城西的破庙里发现了些线索,正想……”

  话没说完,就被也平猛地打断:“线索有用吗?能把琪亚娜换回来吗?”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暴怒,眼睛红得像头受伤的狼,“你们一个个都说会查,会盯着,结果呢?她还是没了!被火烧死的!她最怕火了!”

  郭登被吼得愣了一下,随即皱起了眉。他认识也平,知道这是个性子沉稳的草原汉子,能让他失态成这样,可见出事的姑娘对他有多重要。

  “也平兄弟,节哀。”郭登的声音沉了沉,“刀疤脸这伙人不止跟巫术之地有勾结,还跟镇上的几个劣绅有来往,我已经让人把那几个劣绅看住了,审一审,说不定能问出他们的落脚点。”

  卫长国点点头:“我让人追去了东边巷子,他们钻进了排水沟,应该还在城里。排水沟直通护城河,郭兄能不能让人守住河埠头?”

  “没问题。”郭登立刻对身后的亲兵下令,“去,通知河埠头的守军,仔细盘查所有船只,不许任何人擅自离港!尤其是带着伤的汉子,或者携带可疑包裹的!”

  亲兵领命而去。郭登转向卫长国,压低了声音:“那姑娘……是不是就是你们要护着的,从巫术之地逃出来的那个?”

  卫长国嗯了一声,没多说。巫术之地的事是机密,就算是郭登,也不能全说。

  郭登却像是猜到了什么,叹了口气:“可惜了。前几日我还在市集上见过她,跟个小姑娘一起买沙棘果,说要晒干了泡水喝。挺安静的一个姑娘,没想到……”

  他的话像根针,刺得也平猛地转过身,往废墟跑去。“我要去找她!”他疯了似的想冲进废墟,却被锦衣卫拦住了。

  “也平哥!别去!”阿依娜哭着拉住他,“那里太危险了!房梁随时可能塌!”

  “放开我!”也平挣扎着,声音里带着绝望,“那是琪亚娜!我要带她走!我们说好要一起回阿尔泰山的!”

  卫长国走过去,按住也平的肩膀。他的力气很大,也平挣了几下,竟没挣开。“我知道你难过。”卫长国的声音很沉,“但现在冲进去没用,只会再搭上一条命。等清理完废墟,我们会把她的骨灰收好,由你带回草原,好不好?”

  也平的挣扎渐渐停了下来。他看着那片冒着烟的废墟,看着锦衣卫用铁锹铲起的灰烬,忽然蹲在地上,捂住了脸。没有哭出声,只是肩膀剧烈地耸动着,像头受伤后独自舔舐伤口的狼。

  郭登看着这一幕,悄悄对卫长国说:“这伙人敢在怀柔动手,怕是不止为了那个姑娘。我总觉得,他们在找什么东西,或者说……在等什么人。”

  卫长国的眼神沉了沉:“你是说,他们背后还有人?”

  “不好说。”郭登摸了摸下巴,“这几日镇上多了些生面孔,说是来做皮毛生意的,却总在联络站附近转悠。我让人盯了几日,没发现什么异动,现在看来,怕是跟刀疤脸一伙的。”

  卫长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。如果郭登说的是真的,那刀疤脸就不是孤军奋战,他们在怀柔布的局,比想象中更深。

  “我让人去查那些生面孔。”卫长国说道,“你这边盯着河埠头和城门,我们两边合力,务必在他们离开怀柔前抓住他们。”

  “没问题。”郭登拍了拍卫长国的肩膀,“不过话说回来,你们护着的那几个草原姑娘,到底藏着什么秘密?值得刀疤脸跟巫术之地的人联手追杀?”

  卫长国看了郭登一眼,没直接回答,只是指了指废墟里那半块被铁锹铲出来的狼纹铜牌——刚才阿娅放在那里的,此刻正躺在灰烬里,闪着微弱的光。

  “看到那个了吗?”卫长国的声音压得很低,“那是打开‘狼穴’的钥匙。巫术之地找了十年,都没找到。”

  郭登的眼睛瞬间亮了。“狼穴”的传说他听过,说是草原上一个藏着部落秘宝的地方,里面不仅有黄金,还有能让人刀枪不入的“狼皮甲”。没想到,这传说竟然是真的,而且钥匙就在那几个姑娘手里。

  “难怪……”郭登恍然大悟,“刀疤脸这是想拿着钥匙去跟巫术之地的人换赏钱啊。”

  卫长国没说话,只是捡起那块铜牌,擦了擦上面的灰烬。冰凉的金属硌着掌心,让他忽然想起琪亚娜把铜牌交给苏和时说的话:“这不是宝,是祸。谁拿着,谁就得被追着跑。”

  现在看来,她说得没错。

  “也平。”卫长国把铜牌递给也平,“这个,你收着吧。”

  也平抬起头,通红的眼睛看着那块铜牌,像看着什么烫手的东西。他没接,只是摇了摇头:“给阿娅吧。琪亚娜说过,这是她留给阿娅的。”

  卫长国没再坚持,把铜牌交给一旁的阿依娜:“收好,别弄丢了。这东西,比命还重要。”

  阿依娜点点头,小心翼翼地把铜牌揣进怀里,紧紧按住,像揣着一团火。

  这时,清理废墟的锦衣卫忽然喊了一声:“卫大人,找到些东西!”

  卫长国和郭登走过去,只见锦衣卫手里捧着个烧焦的布包,里面裹着些东西,黑乎乎的看不清模样。锦衣卫小心地解开布包,里面竟是几缕编好的沙棘花环,虽然被烧得焦黑,却还能看出编得很用心,青黄的果子紧紧挨着,像一串没长大的星星。

  “是琪亚娜姐姐编的……”阿依娜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她说要等回了草原,给阿娅编个最大的……”

  也平看着那些焦黑的花环,忽然站起身,往百草堂的方向走去。他的脚步很慢,却异常坚定。

  “也平,你去哪?”阿依娜喊道。

  “去看苏和她们。”也平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,“琪亚娜不在了,我们得护好阿娅。”

  卫长国看着也平的背影,对郭登说:“我让人跟过去,以防万一。”

  郭登点点头:“我也派两个亲兵去,百草堂那边我熟,让他们多照应着点。”

  两人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。刀疤脸还没抓到,巫术之地的阴影还在,那块狼纹铜牌更是个烫手山芋。接下来的怀柔镇,怕是不会太平了。

  废墟上的烟渐渐散了,露出青灰色的天空。郭登望着柴房的方向,忽然叹了口气:“这沙棘果,听说能在雪地里结果,倒是个坚韧的东西。可惜了,结得再好,也经不住一把火。”

  卫长国没说话,只是摸了摸腰间的象牙牌。阳光穿过云层,照在废墟上,灰烬里的沙棘果反射出细碎的光,像撒了一地的碎星。

  他忽然想起苏和说过,草原上的人相信,万物有灵,沙棘果烧了,根还在,明年春天,还会从土里钻出来,结出新的果子。

  或许,有些东西,烧不掉,也带不走。比如那些藏在心里的念想,比如回草原的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