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9章 栾啸天的命,我来讨了!-《江北风云传》

  一个月后,星海区码头。

  龚庆豪踩着谭家旧部的尸骨,在原谭家码头挂起了“新龙会”的黑旗。

  程锋站在他身后,手里捧着新铸的花名册,

  纸页上密密麻麻记着收拢的三百余名散兵,其中不乏当年龙安会的旧人。

  “豪哥,天和盛派人送来了贺礼,说是愿以半价供应咱们三个月的货。”

  程锋的声音里带着兴奋,星海区的走私线已被他们牢牢攥在手里,

  码头仓库堆着刚到的东洋刀,刀鞘上的樱花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
  龚庆豪却没看那些刀,他望着对岸盛安区的灯火,指尖在腰间的半截锈刀上摩挲:

  “苏景天没安好心。他是想让咱们跟和义盛拼个两败俱伤。”

  话音刚落,码头入口突然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。

  三十余名黑衣人手执铁链,链环上缠着倒刺,为首的汉子脸上有道蜈蚣疤,

  正是从血杀组逃出来的黑沙。

  “龚老大,赤堂主有请。”

  黑沙的声音像砂纸摩擦,铁链突然绷直,倒刺刮过青石板,火星溅在油桶上,

  “血杀组愿与新龙会分星海区,条件是……联手灭了天和盛。”

  龚庆豪冷笑一声,从腰间抽出开山刀,刀背磕在黑沙的铁链上:

  “赤泫自身难保,还敢来我地盘撒野?”

  黑沙眼中寒光一闪,铁链突然缠向龚庆豪手腕。

  龚庆豪早有防备,开山刀顺势劈下,链环应声而断。

  程锋身后的弟兄们瞬间抽出短刀,刀光在月光下连成一片。

  “回去告诉赤泫,”

  龚庆豪的刀抵住黑沙咽喉,

  “想抢地盘,就自己来拿。”

  江下游的木屋,晨雾还没散。

  苏彦的短刀划破晨露,在青石上劈出三道残影。

  祁傲坐在竹椅上,手里转着黄铜镖,镖尖点向他的手腕:

  “第三式‘星落’要沉肘,你太急了。”

  苏彦收刀站稳,左肩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,那是落马坡留下的疤。

  他捡起地上的水渍,映出自己眼底的戾气——这些天,

  他总梦见栾啸天倒在血泊里的模样。

  “师父,那招龙返,您什么时候传我?”

  他攥紧刀柄,指节发白。

  祁傲突然将铜镖掷向江面,镖尖贴着水波掠过,精准地钉在对岸的柳树上。

  “等你能接住我这枚镖,再说。”

  老人站起身,拍了拍他的肩,

  “复仇不是硬拼。

  赤泫的锯齿刀破甲,却怕柔劲,你得学会用‘卸’。”

  苏彦望着那枚颤动的铜镖,忽然懂了。

  他转身走向木屋,短刀在掌心转了个圈,

  刀光里少了几分戾气,多了几分内敛的锋锐。

  盛安区和义盛总堂,药味混着血腥味飘了满院。

  萧晨的左肩刚拆了绷带,叶战正帮他检查伤口。

  窗外传来马耀文的吆喝声,弟兄们在打磨新铸的钢管,管身上淬了火,

  泛着青黑色的冷光。

  “龚庆豪在星海区动了天和盛的货。”

  叶战递过一碗药,

  “苏景天派人来求援,说愿意让出龙海区三成的走私利润,

  萧晨喝了口药,苦涩漫过舌尖:

  “他是想借咱们的刀砍龚庆豪。”

  “但龚庆豪收了谭家的旧部,又吞了码头,再让他壮大,迟早会咬咱们一口。”

  萧晨望着院外操练的弟兄,

  “我去一趟星海区。”

  叶战抓住他的手腕,锈短刀的刀柄在掌心硌出红痕:

  “鹰王一动,江湖就会乱。

  让薛天霸去,带两百弟兄,只帮天和盛解围,不掺和他们的恩怨。”

  薛天霸的猎刀刚磨过,刃口映出他脸上的刀疤。听说要去星海区,他咧嘴一笑:

  “正好,我还没跟龚庆豪比划过。”

  三日后,星海区的长街。

  龚庆豪的人正围着天和盛的货船,程锋的铁链缠住了苏荣的脚踝,

  苏荣的铁棍砸在他背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

  苏景天站在船头,短棍舞得密不透风,却被三名新龙会的弟兄逼得连连后退。

  “苏老大,今天这船货,我新龙会收了!”

  龚庆豪的开山刀劈断船缆,货箱“哐当”落地,滚出里面的短刀和钢管。

  就在这时,街角传来整齐的脚步声。

  薛天霸带着两百弟兄列成方阵,钢管顿地的声响震得窗棂发颤。

  “龚庆豪,和义盛在此,谁敢动天和盛的人?”

  龚庆豪眯起眼,开山刀指向薛天霸:

  “鹰王的人,也敢管我新龙会的事?”

  薛天霸的猎刀突然脱手,擦着龚庆豪的耳边飞过,钉在他身后的货箱上。

  “试试就知道。”

  怒吼着挥链扑来,薛天霸侧身避开,左手抓住链环,

  武博(RRSS)右手抽出腰间的短刀,顺势一抹——武博的铁链应声而断,手腕上多了道血痕。

  一旁的姚闯(RRS )见状,开山刀带着风声劈向薛天霸面门。

  薛天霸不闪不避,短刀格开刀刃,左拳狠狠砸在姚闯小腹。

  姚闯踉跄后退,薛天霸欺近身前,短刀抵住他的咽喉:

  “还有谁想试试?”

  龙安会的弟兄们见状,纷纷后退。

  龚庆豪脸色阴沉,看着薛天霸身后的两百弟兄,最终咬了咬牙:

  “撤!”

  江下游的木屋,月色如霜。

  苏彦的短刀终于接住了祁傲的铜镖,镖尖距刀背不足半寸。

  祁傲抚着胡须笑了:

  “不错,有进步,老夫当年仅凭一招‘龙返’纵横龙海市,我现在就将这招传你。”

  铜镖在月光下划出弧线,祁傲的声音随着镖影起伏:

  “乘风傲视群芳,刃如爪锋落晨阳,出刀若如惊鸿势、龙返归云震四方。”

  苏彦的刀随着话音起落,刀光时而如惊雷裂空,时而如静水深流。

  当最后一式“龙返”收刀时,他忽然明白了——所谓归鞘,不是收刀,是藏锋。

  “师父,我该回龙海了。”

  他望着盛安区的方向,那里的灯火里,有他要讨的债。

  祁傲将那枚刻着“龙安”的铜镖塞给他:

  “去吧。记住,刀是杀器,也是护符。”

  华东区的夜,又开始飘起血腥味。

  赤泫带着血杀残部偷袭了龙门会,黑沙的鬼影刀劈倒了门柱,

  血杀组的刀手们如饿狼般涌入。

  吴泽的刀虽快,却挡不住对方的疯狂,肩头被锯齿刀划开,鲜血浸透了黑衣。

  “泽哥,撤吧!”

  乔震南的胸前处缠着绷带,短刀舞得越发刁钻,却也难敌四手。

  就在这时,一道青影如流星般掠过。

  苏彦的短刀划破黑暗,刀光里带着祁傲教的“卸”劲,

  竟顺着黑沙的刀势一转,反将他的手腕钉在柱上。

  “苏彦?你没死?”

  赤泫的锯齿刀劈来,满眼的难以置信。

  苏彦不答话,短刀变招“锁喉”,刀光直取赤泫咽喉。

  赤泫仓促间回刀格挡,却被刀上的巧劲带得身形不稳。

  苏彦顺势一脚踹在他胸口,正是祁傲教的招式

  赤泫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,撞在墙上,锯齿刀脱手落地。

  “栾啸天的命,我来讨了。”

  苏彦的刀抵住赤泫的咽喉,月光照在他脸上,没有恨,只有一片冰冷。

  黑沙嘶吼着扑来,却被赶来的龙门会弟兄们拦住。

  吴泽看着苏彦的背影,忽然笑了——龙海的江湖,总有人带着刀,继续走下去。

  即便是被利刃抵住咽喉,赤泫(RRSSS )脸上却丝毫不惧,

  他一把挑开苏彦手中的匕首,冷笑道:

  “上次在落马坡,算你命大,你以为学了几招花拳绣腿,就能赢得了我?”

  闻听此言,苏彦(RRSSS )轻笑一声:

  “不试试又怎么知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