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6章 死缠烂打-《大小姐她一心只想上位》

  明皎望着谢珩深邃的凤眸,心头似有一股暖流般淌过,驱散了所有的不安与茫然。

  她心头的巨石落地,唇边不自觉微微翘起。

  她往后退了半步,煞有介事地拱了拱手,一语双关道:

  “如此,便拜托谢少尹了。”

  她与谢珩认识并不久,可现在,她竟莫名有种他们仿佛已经认识很久的感觉。

  谢珩愿意理解她,总是站在她这边,一次又一次。

  谢珩给予了她从未有过的信任与珍重。

  君投我以木桃,报之以琼瑶。匪报也,永以为好也*!

  往后之路,纵有风雨荆棘,他们亦将同舟共济,共赴前路。

  谢珩一动不动,凤眸凝视着她,其中涌动着明皎看不懂的情绪。

  忽然,他朝她逼近半步,又拉近了两人的距离。

  温热粗糙的指尖再次抚上她的面颊,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珍视。

  他轻轻唤她的小名:“皎皎。”

  他的嗓音清冽如山泉,平平常常两个字,被他念得缠绵缱绻,落在耳畔,令明皎觉得耳际一痒,又暖融融的。

  明皎的双耳漫上一层淡淡的赧色。

  青年的指尖随即抚上她白玉般的耳朵,“唤我‘清晏’吧。”

  “这是我的表字,也是我的生母临终前给我取的名字,愿我此生‘清宁安和’。”

  四目相交,明皎的心跳有一瞬的停滞,眼睫轻颤,而后扬唇,一字一顿地唤道:“谢、清、晏。”

  “清晏。”她又唤了一声,“很好听的名字。”

  他似乎被取悦了,轻笑出声,眼底漾起柔柔的笑意。

  他本就生的极美,此时舒然一笑,眉梢眼角皆是暖意,竟比头顶上方那轮皎洁圆月,还要晃眼几分。

  这一瞬,周围忽然像沉水一般冷寂,明皎听到自己的心跳声,一下接着一下,越来越激烈。

  一阵夜风拂来,吹乱了她披散的乌发,几缕青丝调皮地扫过她的鼻尖。

  谢珩抬手,指尖挑起那缕作乱的发丝,冷不丁地清算起旧账:“你方才说,给我反悔的机会——你是想让我抗旨不遵,还是你自己想抗旨不遵?”

  “……”明皎的小脸猛地一僵。

  方才的旖旎气氛瞬间被打散。

  谢珩凝视着她窘迫的模样,缓缓地将那缕发丝捋到她耳后,指腹不经意擦过她温热的耳廓。

  他俯首,气息愈发逼近:“还是说,你打算接受闻喜县主的提议,来个叔侄换亲?”

  “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明皎双目微瞠,语气有些古怪,“难道闻喜县主也去找过你?”

  谢珩摇了摇头,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卷着那缕青丝,轻哼一声:“她去国公府找了谢思,谢思让人把她赶走了。”

  “她若是再来找你……”

  说着,他微微眯眼,倾身又朝她凑近了两分,温热的气息吹上她的脸颊:“她不会是……又来找过你了吧?”

  生怕他胡思乱想,明皎立刻摆手澄清:“她今天确实来了,不过我没见她,让下人直接把她打发走了,连府门都没让她进。”

  “你放心,她为难不了我的。”

  她歪着头,细细地打量着他近在咫尺的漂亮眉眼,见他剑眉微蹙,忍不住弯了弯唇角。

  总觉得此刻的谢珩,不止是小心眼,还带着点孩子气的执拗,难哄得紧。

  “梆!梆!梆!”

  远处忽然传来三更天的梆子声,沉稳的声响划破夜色。

  紫苏从屋里走了出来,关上后罩房的房门。

  她不愿打扰主子们,可眼看着时辰越来越晚,终究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,提醒道:“小姐,姑爷,时候不早了。明早小姐鸡鸣就得起身准备,得早些歇息才好。”

  生怕自己说的话没有威慑力,紫苏又补了句杀手锏:“若是迟少爷醒来,看到小姐不在屋里,指不定就寻来了。”

  不得不说,这最后一句话极具威慑力。

  明皎只要一想到小团子气鼓鼓的样子,便是忍俊不禁。

  心中还真怕小家伙会寻来,于是点头道:“清晏,我该回去歇息了。”

  “不然,阿迟又要训你了。”她戏谑地斜了他一眼。

  谢珩眼睫轻轻一颤,目光温柔得能溺出水来。

  他很顺手地从紫苏手里接过一件素色斗篷,亲自为她披上。

  “回去早些休息,我就不送你了。”他低声叮嘱,语气缱绻,“今晚别多想,安心睡。”

  又细心帮她抚平斗篷肩上的褶皱,确认拢得严实了,他才慢慢退开一步,眸光灼灼地望着她。

  明天,她便会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了。

  谢珩站在原地,静静地看着明皎主仆俩走远,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。

  夜色越来越深。

  祠堂中很快恢复了沉寂,犹如一潭死水,只余下夜风拂过枝叶的轻响。

  直到次日的鸡鸣声划破夜的静谧,宣告着新一天终于来临了。

  今天是明皎出嫁的日子,来侯府道贺的亲朋故交比昨日更多了。

  明皎鸡鸣时就起了身,一身县主规制的嫁衣由王太后亲赐,远比寻常嫁衣来得庄重繁琐,仅仅是梳妆穿衣就耗去足足两个时辰。

  待到整套嫁衣上身,明皎只觉浑身沉甸甸的,锦缎与金玉首饰层层叠叠地压在肩头,竟仿佛披挂了一副精致的盔甲,连抬手转身都带着几分滞重。

  还未等她喘口气,便有命妇贵女们络绎不绝地前来道贺。

  明皎强撑着笑意,周旋于珠翠环绕的人群里,应答、行礼、寒暄,一套套礼数下来,到了午后,她已是四肢酸软,连唇角的笑意都快要挂不住了。

  屋漏偏逢连夜雨。

  未时过半,后院的窗棂“吱呀”一响,一道大红身影敏捷地翻窗而入,脚步放得极轻,却掩不住那份鬼鬼祟祟的模样。

  明皎抬眸望去,脸色瞬间沉了下来,心底忍不住暗暗感慨:谢珩那厮,当真是有张乌鸦嘴。

  “明皎,你为什么要躲着我?”闻喜县主先发制人地问。

  “闻喜县主,不告而入,是为贼也。”明皎声音冷冽,一字一句掷地有声,“只凭这点,我就可以遣人将县主送京兆府的。”

  ? ?*出自《诗经》